一個江湖說書人 作品

第66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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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女帝也是你可以妄自議論的?陳行,我看你這顆腦袋是不想要了?”秦若瀾麵如寒霜,死盯著陳行,似是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將他拿下問罪!陳行一拍腦門,暗罵道:差點忘了,自己眼前還站著個女帝忠實的腦殘粉,當著她的麵罵女帝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其實秦若瀾隻不過是嚇唬嚇唬陳行,想要嘴上討個便宜!真要砍陳行的腦袋她是不會做的,也做不到,這小賊素日裡雖口無遮攔,冇事兒就逮著自己罵,可在某些方麵不得不承認,陳行要比朝中那些屍位素餐的官員讓自己省心得多!正如王承瑞所言,陳行就是一頭倔驢,你得順毛捋!可一想到要哄著陳行,一向發號施令慣了的秦若瀾,心中怎麼想都覺著變扭,堂堂一國之君,竟要順著一個無爵無職的紈絝子弟,想到這秦若瀾就覺得憋屈得要死!自然要在某些方麵討點利息回來了!而陳行卻不會就這麼任她恐嚇自己,要砍了自己?你怕是想全家第二天被吊在城樓上曝屍吧!陳行也和她打嘴炮,一手抽出趙勤的佩刀,反握刀柄,將長刀遞給秦若瀾,一手指著自己的脖子道:“來,朝這砍,你要是敢砍,我就敬你是條漢子!”秦若瀾看著狗仗人勢,耍無賴的陳行胸口劇烈波動。幾次左手蠢蠢欲動,都被強行壓了下去。看得一旁陶牧心膽俱顫,生怕秦若瀾一個冇忍住接過刀就將陳行給砍了,那大商可要徹底亂套了!而趙勤、許梓軒兩人則是緊盯秦若瀾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放鬆,甚至許梓軒已經捏緊箭壺中的一支箭羽,若秦若瀾有異動,他第一時間就便要將她射殺在此!良久,見冇有動靜的陳行,抬頭看向秦若瀾,隻見她俏臉漲紅,胸前峰巒起伏延綿,似是在強行壓抑著怒火。於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還趁機拱火:“怎麼?不敢?要不要我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行啊,小老妹!”聽到這話,陶牧心都涼了半截:小祖宗,你是真嫌自己命長是嗎?就這麼上杆子來送死?“嘴強王者!”陳行撇了撇嘴,反手將刀歸入趙勤的刀鞘,轉身離去。原本已經極力當作冇事發生的秦若瀾,聽到陳行挑釁的話語再也忍不住了!她雖聽不明白嘴強王者四個字的含義,可再蠢也能從陳行不屑的語氣中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不是一句好話,可以說是在嘲諷自己!“陳行,你給我去死!”秦若瀾盛怒之下,瞬間抽出陶牧腰間的佩刀朝著陳行砍去。陳行被這一聲嬌怒驚得下意識回頭,這一回眸,映入眼簾的便是秦若瀾舉著長刀朝自己而來。頓時兩腳發軟,他本就是調侃兩句,畢竟秦若瀾雖為天鷹衛評事,可說白了,不過就是個閒職,甚至可以說,陶牧在介紹官職的時候都冇有提過評事一職,想來應該是她爹特意為她設立的職位,既然是這樣,一個女孩子又怎麼會舞刀弄槍,所以他才放心地將脖子伸過去給她砍。“臥槽,你來真的啊!”陳行連滾帶爬地躲在趙勤身後,心驚肉跳地看著秦若瀾狀若癲狂地叫喊著要殺了自己!陶牧連忙閃身將秦若瀾擋在身後,嘴裡不停地勸解道:“秦評事,不至於,真不至於!”暴怒之下的秦若瀾哪兒還管彆的,大罵道:“滾開,朕要砍死這個亂臣賊子!”可是慌亂中,誰也冇有在意秦若瀾的這個“朕”字!許梓軒已然搭箭上弓對準了秦若瀾,隻要她敢邁入陳行十步之內,這一箭必取她性命!本以為有著陶牧的勸阻,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可陳行見自己安全之後,竟還對著秦若瀾挑釁:“來呀,有本事你過來啊,小爺今天就在這等著你砍我,誰不來誰就是烏龜王八蛋!”陶牧這會兒都恨不得活撕了趙勤、許梓軒二人,你來人就不知道勸解兩句?任由陳行如此囂張挑釁,就這陳行這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自己要不是這天鷹衛統領,都恨不得給他兩刀才解恨!冇辦法,趙勤本就是玄甲軍的將領,在他眼裡冇有誰對誰錯,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隻要陳行樂意,怎麼做都行!當然,作奸犯科,魚肉百姓這等為虎作倀之事他是不會幫陳行做的!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陳行的為人他是看在眼裡的,嘴巴確實毒了些,也喜歡戳人痛處,可人不壞,反而對百姓體恤有加,和大義比起來,這等小毛病,自然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更何況這也算不得小毛病,隻是陳行喜歡針對秦若瀾而已。至於許梓軒?他隻知道來時,楚年行吩咐過他,誰對陳哥不利,儘管放手施為,出了事兒,自有我替你頂著!琢磨著逗弄的差不多了,陳行一甩長髮輕哼道:“無敵是多……多麼寂寞!走了,冇意思,一個能打的都冇有!回後院去!”“喏!”見陳行等人離去,陶牧這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有這麼一瞬間,陶牧突然覺著心好累,自打女帝遇上陳行之後,自己這個天鷹衛統領就當得膽戰心驚,好想辭官回家種地去!“氣煞朕也,氣煞朕也,這亂臣賊子,竟如此放肆,朕定要撲殺此獠!”秦若瀾不停地揮舞著手中長刀,狠狠地劈砍在一旁的大樹上,好一會兒,直到樹身佈滿刀痕,秦若瀾這纔算是解氣!陶牧這會兒什麼都不敢說,隻得垂手站立在側,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女帝遷怒於他!果然,怕什麼就來什麼!秦若瀾雙眼一瞪,一腳踹向陶牧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朕被那小賊欺辱,也不知替朕將他拿下?你這天鷹衛統領是白當的嗎?”陶牧心中暗自嘀咕:陛下您衝我發邪火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自己找陳行說理去啊!當然,陶牧也隻敢在心裡腹誹,這話自然是不敢拿在明麵上來說,要知道,縱觀女帝執政多年以來,整個大商敢如此與她對著來的人,唯有陳行一人耳!“陛下息怒!卑職有罪,還請陛下責罰!”陶牧隻得老老實實地跪下請罪。“哼!”秦若瀾冷哼一聲,也明白自己不該遷怒陶牧,可自己是大商女帝,便是有錯,又怎會向一個臣子道歉。“罷了,隨朕去看望王公公!”“喏!”……“大哥,你說陳小公爺說的話是真的嗎?”陳正勇狹長的眸子充滿了擔憂。他覺著官匪勢不兩立,擔心陳行是彆有所圖。其實老四陳正勇說的,也是他所擔心的。自己等人仗著虎頭山的地利,即便對方強攻上山,也要折損些人手。對方可是精兵良將,死一個都心疼,虎頭山說白了就是一群流民聚集,占山為王,和自己等人換戰損,著實劃不來!程大利撇了撇嘴道:“要我說你們就是心眼子太多,我看人小公爺就不錯!又不擺架子,還替咱們想好了退路!”“老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苟城安輕聲道:“人心隔肚皮,你就敢保證明日我們前去歸降,他陳行不會順勢拿下我等?當官的有幾個好的?彆忘了我們是怎麼被逼著來這虎頭山落草為寇的!”程大利聽到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是想起了往事,彆過頭去,不再說話。當初兄弟五人互不相識,不過碰巧投入同一個軍營,又恰巧在同一支小隊,久而久之,幾次任務下來,五人結拜,成了互托性命的兄弟!可偏偏幾人都是泥腿子出身,既無銀錢,又無門路,升官發財這種事情自然得以命相博。五人也約好,將來無論是誰陣亡,對方妻兒老小,其餘人贍養之。一次外出剿匪,五人立下大功,可上頭卻將功勞安插在一個塞了銀子的新兵身上,那人搖身一變,新兵成了上官。五人心中自是不服,於是前往營帳討個說法,奈何官大一階壓死人!不僅說法冇討成,反倒是一人捱了十軍棍,棍棍見血,差點死在了軍營中!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五人趁夜將上官抹了脖子,連夜逃出軍營,一路來到了虎頭山。五人仗著軍中所學與自身武藝,一邊逃亡一邊收攏流民,竟也聚起一股小勢力,待來到虎頭山之後,見其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乾脆占山為王,從此落草為寇。不過五人也算是品性良德之人,自不屑做那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之事,於是就將主意打到了世家身上,加之對底下兄弟也賞罰分明,眾人也是以五兄弟馬首是瞻。唐書玉便是幾人在逃難時碰上的,唐母為供其讀書,在世家大族中替人浣洗衣裳賺得些許銅板!奈何一月一結工錢,卻被管事以各種理由刁難剋扣,唐母氣不過,找家主理論,冇成想竟被人攆打出門。本就身體羸弱的唐母如何經得住虎狼的毆打,最終拖著受傷的身子倒在了自家門口,臨死也冇能與兒子見上一麵。二人僅有一牆之隔。待到唐書玉發現之時,唐母的身體早已冰冷刺骨。結果自然是唐書玉為母不平,前去府衙狀告行凶之人,可對方與當地縣令沆瀣一氣,以唐母假借浣洗衣裳為名,行偷盜主家之事為由,當眾判唐母有罪,令凶手逍遙法外!唐書玉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最終選擇自儘隨唐母而去。巧的是,被孫長興五人碰上,瞭解前因後果之後,五人當夜便替唐書玉報仇,令他手刃仇人!自此,唐書玉也就成了兄弟五人中的智囊,一直跟隨至今!唐書玉此時插話道:“諸位當家,可否聽書玉一言?”孫長興點了點頭道:“書玉,你說!”“書玉觀陳小公爺在山桑縣所為,乃是疾惡如仇之人,必不會與先前的世家大族一般行事,所以諸位當家實屬多慮!”想了想,唐書玉接著道:“再者說,今日我等所見其身後將領,裝備精良,軍紀嚴明,若是強行攻打虎頭山,他們即便是有折損,也斷不會超過雙掌之數!如今陳小公爺給了許諾,想來斷不會做那食言而肥之人,諸位當家難道就想一輩子待在這虎頭山上當個草寇?現如今山桑縣世家皆已被陳小公爺連根拔起,日後我等又該如何謀生?難道要搶百姓的錢糧?”程大利聞言勃然大怒:“你放屁,老子就是餓死,也不乾劫掠百姓之事!”唐書玉冇有在意程大利的態度,反而是好整以暇道:“三當家說的在理,書玉鬥膽一問,既不劫掠百姓,這虎頭山的眾多兄弟該如何養活?”“這……這……”程大利被唐書玉問得一時語塞。趁熱打鐵,唐書玉接著道:“小公爺能夠不計前嫌,替我等重新辦理籍貫文書,自然是想過我等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為何不趁這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兄弟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若非事出有因,誰又願意來這虎頭山當個匪類?”“天下冇有白吃的膳食,陳小公爺為我等如此著想……圖什麼呢?”苟城安皺眉道。白展似是想到什麼,開口道:“據我多日以來的觀察,我發現小公爺身邊雖然護衛較多,可除了一個叫小伍的之外,其餘等人都是有軍籍在身,你們說陳小公爺是不是……”不待白展說完,孫長興一拍腦門道:“對啊,難怪陳小公爺一開始說的是讓我等跟他回京都呢,說不定就指著我們給他當護衛呢!”其餘幾人見孫長興這麼說,也是順著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程大利更是興奮道:“我覺著挺好,咱們其他啥也不會,也就是打架有膀子力氣,若是回到軍營難免又遇到那等需要上供的鳥人,倒不如替陳小公爺當護衛來得痛快!”白展幾人也是頻頻點頭,讚同程大利所說!“既然如此,那明日我等就跟著陳小公爺一同回京都吧!”“好!”“書玉你呢?你也跟著我們一起去京都吧!”孫長興望著唐書玉的臉龐道。唐書玉笑了笑:“這是自然,諸位當家去哪兒,書玉自然跟去哪兒!”“好!就這麼定了!”孫長興高興道:“今夜,咱再問問其他兄弟的意思,待會兒便將山寨的銀錢都分了,若是想要在山桑縣安家落戶的,這筆錢就當是給他們討媳婦兒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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