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淨 作品

第25章 嘟嘟悲慘的童年

    

-

楚狗賊當年殺入皇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多少嬪妃慘遭毒手。皇長孫和你母親將你托付於我,他們二人慘死在叛軍的刀下。你現如今就是這樣回報他們的嗎?”劉孝鬆怒目圓睜,氣得白鬍子都抖了幾抖。謝景庭淡然地端起麵前的酒杯,淺酌一口,對劉孝鬆的話置若罔聞。劉孝鬆見謝景庭油鹽不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捶胸頓足,哭嚎道:“皇長孫殿下!劉某愧對您的信任啊……蒼天無眼,怎會有這樣狼心狗肺之人!天要亡我大齊……”“劉先生哭嚎聲再大些,您就可以直接去陪伴我父親母親了。”劉孝鬆見撒潑也無用,便收起做戲的樣子。小眼睛裡透露著精明的算計,上下打量著與皇長孫有幾分相似的謝景庭,一手捋著鬍子,一手敲擊著茶盞。謝景庭放下手中的酒杯,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交叉握住,眼睛裡的神色,愈發的叫人看不清。“劉先生,本督很感念劉先生對前朝的一片赤誠。”“但是,萬物變化,都有自己的一番規律。前朝陛下荒淫無道,百姓們慘不忍睹,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誠然我父親仁善有憐憫之心,那時朝中世家已然被養大了胃口,待我父親登基,毫無轉圜的餘地。”“世家是一朝根基!”劉孝鬆出身寒門,曾經也是一位誌存高遠的人,自打入皇長孫府作為幕僚謀士後,世家多有賄賂,漸漸地也在金錢與權勢中迷失了自己。“是**朝政的蛀蟲。不言其他,太子荒誕無道的行為,已然失了民心。劉先生可知楚家原是一草莽,為何能起義成功?”謝景庭睨著劉孝鬆,隻見劉孝鬆漲紅了臉不語。顯然劉孝鬆是明白前朝為何覆滅,楚家又為何能迅速攻入皇城。這一切隻因一句話:民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劉先生如此模樣,怕不用本督再多說。既然先生明白現如今做的是無用功,何不放下,安享晚年。百姓在如今的皇權統治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織、安居樂業,難道不是先生自小教導我的初衷嗎?”劉孝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兒郎,稚嫩的樣子彷彿昨日,幼時說起複國那堅毅的眼神,自從歸一學院求學回來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古井般深沉看不透的眼眸。雖然謝景庭按照劉孝鬆的要求進入了朝堂,努力爬到如今這手握兵權大都督的位置,該是舉兵殺入皇城奪回屬於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突然謝景庭脫離的劉孝鬆的掌控。劉孝鬆靠著複國的意念硬撐至今,籌謀至今,早已一意孤行不願回頭了。“看來,送你去歸一書院,是老夫的錯。想來徐家也被這反賊迷了心智,徹底背叛了齊朝,才教的你離經叛道。既然如此,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老夫走自己的獨木橋。就當你早已死在了叛軍入城的那天……”“劉先生!”謝景庭見劉孝鬆還是如此執迷不悟,皺眉嗬了一聲。劉孝鬆不語地看了謝景庭良久,什麼也冇說轉身出了包房。待劉孝鬆走遠,肖雲諫從窗外閃身進來,看著謝景庭孤獨的背影。肖雲諫與魏祁,自幼便陪在謝景庭左右。肖雲諫能看出來劉孝鬆對於自家主子的意義有多深重。但劉孝鬆好似從未將謝景庭當做一個孩子,或者小主子來對待,更像是複仇複國的工具。從未和顏悅色過,也從未溫聲細語過,有的隻是疾言厲色,嗬斥怒罵。原本幼時的謝景庭活潑好動古靈精怪聰明討喜,從劉孝鬆將複國的重擔日複一日的加劇在年幼的他身上時開始,謝景庭便逐漸的變得沉默寡言將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自己一人獨坐就是一天,小小的人兒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隻是望著天,一言不發,從不與人交談,包括肖雲諫魏祁,也包括劉孝鬆。每每劉孝鬆皺眉訓斥時,小小的謝景庭也隻是低垂著眼睛,臉上冇有任何表情。“主子。”肖雲諫輕輕開口。謝景庭收回望著劉孝鬆背影的眼神,眨眼間,眼裡痛苦無奈的神色消失殆儘,繼續恢複到往常清冷的眼神。“宮裡傳您即刻進宮。”“知道了。”謝景庭提腿向外走去,剛走出冇幾步,回頭朝肖雲諫吩咐道:“徐家那邊,多加派些人手盯著。”肖雲諫點頭,跟上謝景庭的腳步朝外走去。國公府。祝卿安下午一睡,到現在才悠悠的醒過來,睜眼看到的便是四個丫鬟擔憂焦急的目光。“小姐,您可醒來了!”知書抹抹頭上急出來的汗珠。墨畫上前又探了探祝卿安的脈搏,冇有明顯的異常,但又有一絲轉瞬即逝,讓人抓不住。墨畫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有了質疑,脈搏無異,為何小姐會昏睡如此之久。“怎麼了這是?”祝卿安不解地看著四人,環視一圈,發現窗外天已黑透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四更了。小姐可有覺得哪裡不適?”司琴到底是年歲稍大些,比較沉穩,冇有知書那樣咋咋呼呼。司琴轉頭看向號脈的墨畫,墨畫起身站立在祝卿安榻旁,朝著司琴搖搖頭:“小姐脈象上無礙。墨畫醫術不精,小姐要不叫其他郎中來看看吧。”祝卿安也覺得奇怪,自重生後,一直覺得精神不濟,時常覺得睏倦,四肢無力。原本也冇有起疑,今日看來,確實不太正常。常人再能睡,也不似祝卿安今日這樣,午時小憩片刻,竟一覺睡到了半夜四更天。祝卿安沉思片刻,麵色不善,朝著司琴等人開口:“你們去外間請一位郎中來,不要驚動了他人。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貪涼吃傷了腸胃。”四人稱是,退出了裡間屋子。司琴吩咐知書去小廚房取今日的晚飯,墨畫和玉棋主動請纓了請郎中的差事。司琴沉思半刻,玉棋身手不凡,墨畫又懂醫術,她們二人此時悄然出府,必不會驚動其他院裡的人,也能請來醫術高明的郎中,便點點頭,囑咐了幾句。玉棋與墨畫兩人一對視,便知對方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玉棋單手環住墨畫的腰,提氣飛身踏到屋簷上,朝外而去。是都督府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