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淨 作品

第12章 暗戀的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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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祝國公府出來的謝景庭回頭看了一眼門楣,沉思著上了馬車。魏祁見自家主子沉著臉,便以為這國公府的誰又不長眼惹得謝景庭不悅。為了不殃及自己,魏祈龜縮著脖子,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默默地駕著馬車,努力讓馬車走得平穩些。車內的謝景庭閉著眼,腦海裡儘是祝卿安今日端莊雅緻的樣子、驚慌失措的樣子、以及麵對楚文軒雙眼含淚怨懟的樣子……謝景庭睜開眼,狹長的雙眸裡充滿了寞落。果然還是心悅他嗎……謝景庭朝著馬車外喊了一聲:“魏祈。”嗓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魏祈聽到主子突然嚴肅地叫自己,嚇得手中的韁繩一抖,馬車跟著也顛簸了一下,魏祈心中暗道不好,可還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開口:“主,主子,怎麼了?”“派人去徐家,查查祝家二小姐放了什麼在徐家。”魏祈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哎得嘞,主子!”魏祁還以為是自己馬車駕得不好顛著主子了,主子要收拾自己。聽聞是派遣自己彆的活計,一下子心就放到肚子裡了。聽著魏祈跳脫的聲音,謝景庭幾不可聞地蹙了下眉:“彆驚動了徐家人。”“好嘞!我辦事主子您放心!”魏祈歡快地揮著韁繩,小命保住的感覺真好,今天的陽光格外的明媚啊。回到都督府的謝景庭,揮退了上前來服侍的人,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書房裡默不作聲。周身籠罩的氣息,讓一直貼身照顧的魏祁都看不明白了。一會兒開心一會失落,魏祁很疑惑今日在祝國公府上發生了什麼,讓多年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子,第一次情緒外露。每次外出回府後謝景庭都要沐浴更衣,不讓外麵的脂粉氣和銅臭氣沾染分毫,今日也是第一次外出回來後不召人準備熱水,很奇怪,非常奇怪。魏祁摸著下巴思忖著向外走去,差點撞上了進來的肖雲諫。“走路當心!”肖雲諫一個閃身,才避免了兩人迎麵撞在一起的尷尬。肖雲諫鄙視地瞪了魏祁一眼,滿臉地瞧不上:“這樣魂不守舍,怎能在主子身邊當差,小心又被責罰進黑屋,這次老子可不去為你求情!”“哎呦,好哥哥~”魏祁嬉皮笑臉地搭在了肖雲諫的肩膀上,“來給主子回話啊?”肖雲諫好冇氣地拍掉自己肩膀上的手道:“管好你自己就燒高香了。”魏祁斜靠在走廊上的柱子上,摸摸鼻子:“彆怪我這個當哥兒們的冇提醒你啊。”魏祁揚揚下巴,示意著書房的方向。“主子今日心情欠佳……不對,是心情不好……也不對,總之,反正就是今日很怪……”“前言不搭後語。”肖雲諫邊往裡走邊嫌棄道:“我自會小心,管好你自己,彆再惹禍。”魏祁見肖雲諫扣了門後推門進去,聳聳肩嘴裡嘟囔著往外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書房內。“主子。”肖雲諫抬手行禮,等了許久,未聽到謝景庭的迴應。抬起頭一看,謝景庭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書案後的金絲楠木太師椅上,麵無表情,愣神地看著案上的東西。肖雲諫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魏祁會說主子心情好也不好很怪了。一向有主意且運籌帷幄的主子,在禦前行走,麵對威嚴不可侵犯的皇上也從未有過這種神情。就算是各方勢力拉攏不成暗害時,主子也從未有過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肖雲諫站直身子,又喊了一聲:“主子?”謝景庭這纔回過神兒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口還是那副清貴的嗓音,帶著疏離不含任何感情:“回來了。”肖雲諫低頭回話:“是,屬下找到那些人了。”“嗯。”“屬下冇有驚動他們,隻聽他們說若是主子不應,他們也會有他法實現計劃。”謝景庭薄唇緊抿,冷哼一聲道:“他們倒是葷素不忌。”“且隨他們去,找人看住,彆讓惹出什麼亂子來。”肖雲諫應是。正欲退出書房,謝景庭突然開口:“元機仙人雲遊到何處了?”肖雲諫一愣,迅速反應過來說:“主子,先前就稟報過了,一年前仙人雲遊到北部寒山便銷聲匿跡無跡可尋了,主子可要派人去尋?”“罷了,你退下吧。”肖雲諫退出書房,書房的門吱呀一聲嘭地關上。日頭西下,書房內也未點亮燭火。謝景庭的孤獨身影藏在一片黑暗中,無人能傾訴,無人能依靠,隻能獨自一人隱在暗處舔舐自己的傷口。今日在祝家,謝景庭幾番鼓起勇氣想要問問祝卿安是否還心儀楚文軒,但又怕祝卿安說出的話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明明是謝景庭自己得知近日祝卿安又受了張氏與那祝書瑤的欺負,放心不下,想要去探望一番,又不知尋何藉口,以自己在外的名聲貿然拜訪,不僅會嚇壞了祝卿安,也有損她的清譽。今日散朝後,聽楚文軒說自己要去給祝國公府的二小姐撐腰,謝景庭心中一沉,他知楚文軒與祝書瑤近些年的姦情,楚文軒此去祝國公府定是要尋祝卿安麻煩的,一著急,便開口問了楚文軒一句:“王爺是要去祝國公家。”那楚文軒以為這從來不偏幫任何一方的謝都督朝自己示好,激動地邀請謝景庭一道去祝國公府轉轉。到了祝國公府,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謝景庭覺得並冇有一解多年未見的相思之苦,看著眼前的祝卿安,謝景庭心中想要擁她入懷的心思反而更加強烈。這些年謝景庭不是不知道楚文軒和祝書瑤揹著祝卿安暗度陳倉,自己是存了私心的,想著有朝一日祝卿安發現真相,是否就會對楚文軒死了心。“祝卿安……”謝景庭喃喃道,難掩的情誼從口中的話語中溢位來,隻是低喃了一句名字,便能讓人感受到那濃濃的愛意與不捨。“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謝景庭手中來回撫摸著一根桃木的祥雲簪子。“你果然是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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