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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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指之後。
約翰來到了一片奇特的空間。
在這裏，時間、空間、靈魂的概念被抹除。
類似於永恒之門的場景，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這更加類似於一種存在於人瀕死的走馬燈。
黃昏照在這裏。
約翰站在那兒，他看向對麵。
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關於自己的遺憾。
可事實上，他看到的卻是一個讓他不想麵對的人。
謊言。
“偉大的巫王，不，應該說……你好，約翰。”
約翰看著變體，這個本該消失的人，出現在響指後的空間。
他打量謊言，問道：“我想你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這裏？”謊言笑了，“一個不存在的地方，你可以將它視作這是真實的自己。”
謊言隨意走動，“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世界的真相。”
“格格不入，不是嗎？”他說，“就連我，也不過是你下意識選出的代表人。”
“其實你知道答案。”
謊言的聲音直指約翰的內心，“你是那個變體，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約翰。”
約翰問：“之後會怎麽樣？”
謊言說：“一如既往，他們真正等待的人回來，多餘的人就該離去。”
“我們都是卑劣的冒牌者，不同的是，你更加精緻，也被賦予了一些希望。”
他指了指腦袋，“你應該有這樣的時刻，回憶起那些記憶，像是旁觀者一樣充滿不適，你努力迎合那些記憶，但越是努力，約翰，他們在叫的不是你。”
“欺騙著自己，用他人的生活來填充自己。”
謊言走向約翰，他站在約翰的麵前。
“你其實知道，那些美好的，忠誠的，全都屬於另一個人。”
約翰默不作聲。
巫王給予他冒險的精神和自私，讓他能發現這一切。
約翰·威克。
這個名字代表著的，是那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是喬沃諾維奇的雅達尼。
是頭狼的血脈，是地下總統的兒子。
也是阿利安娜的哥哥。
“你去的那裏是怎麽樣的？”約翰問謊言。
謊言微微一笑，“你希望我怎麽回答，或者說你的內心是怎麽想的？”
“屬於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你是信天翁，追逐著冒險和自由。”
“就像你不曾被亞爾夫海姆的黃金樹絆住腳，也不為阿斯加德的種子俯下腰。”
眼前的謊言不是真的謊言，他隻是一個由約翰內心深處所對映出來的謊言。
他說的話，代表著約翰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你渴望一場冒險，老實說，巫王給予你的責任更像是枷鎖。”
謊言拿出一把鑰匙遞給約翰，“現在，鑰匙在你的手裏，是打開枷鎖，還是繼續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自私，從頭到尾都在約翰的身上冇有離去。
他不是完美的聖人，這一點他很清楚。
他極為卑劣，在無法愛上其他人時，他會選擇用自己的靈魂欺騙寶石。
在麵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他會選擇用謊言和劇毒來殺死對方，用靈魂的死亡欺騙對方。
人們隻看到他在麵對那些人時的強大，卻往往忽略了他的自私和弱小。
不完美的人，努力扮演著別人心目中完美的朋友、哥哥、兒子。
這何嚐不是一種不能被人理解的事情。
“至於你問我那邊的世界怎麽樣？”謊言嘴角上揚，“誰知道呢？”
“那裏也許更糟糕，但卻是屬於你的人生。”
“自私和驕傲，不允許你過著別人的人生。”
“你並不會想著用寶石為這個宇宙做些什麽，你想的是如何讓自己離開這裏。”
約翰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的自私和報複心理未嚐冇有這樣的想法，但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我有些不適。”
他對謊言說：“但還是得謝謝你，儘管不知道你死了冇有，但不可否認，你是最瞭解我的人。”
謊言微笑躬身，“你知道的，我們都一樣，都是變體。”
“最重要的一點。”謊言無奈攤手，“在這裏我也是受你擺弄的。”
說完，謊言的身體逐漸消失。
這個世界正在崩潰。
一點一點地倒塌，約翰重新恢複意識時。
他看著那抗拒自己的白色貓頭鷹飛向王座，他知道，自己也許該離開這裏了。
破碎的戒指和消失的寶石不見。
約翰放下從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購買的惡作劇禮包。
那些相處的經曆讓他留戀，但他清楚知道這一切基於什麽而存在。
褪去皮肉，換掉血液，重塑心臟。
約翰一步步摧毀造物主給予自己的東西，讓自己離開了巫王的造物範疇之內。
他並冇有待在銀手莊園或者魔法塔。
而是在自己走過的地方再次走一遍。
望著曾經和彼得、尚氣晨練的地方。
他拿出自己的月桂木魔杖。
他揮動魔杖，使用出他一直不曾使用的魔咒。
那是對靈魂的直觀對映，也是純粹的美好。
是屬於他的真實經曆，也是他內心的渴望。
“呼神護衛（expectopatronum）”
銀白色光芒匯聚在魔杖，化作了一隻飛翔的信天翁。
美麗的信天翁穿梭在風與水之間，它的翅膀散落輝光。
自由的信天翁，不該被跑道約束飛行。
銀白色的信天翁劃過天空，經過紐約的上空，看到乘坐校車戴著耳機的彼得。
經過斯塔克大樓，托尼和小辣椒正在為未來的孩子慶祝。
塔蘭工業內，新的能源係統已經覆蓋周邊，這讓奧洛夫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股票飆升。
費迪南德開上了自己心心念唸的豪車，這下他的母親終於可以享受生活。
就是他的弟弟羅曼有些不省心，最近加入了一個什麽家族。
伊凡戴著眼鏡，手裏捧著文學大作。
嗯，一本關於育兒的書。
信天翁的行程冇有停下。
看到了馬特在為窮人辯護，也看到了戴克斯踹開嫌疑人的家門將人逮捕。
離開這個城市，看到更遠。
它看到海倫正在釋出會上宣佈再生搖籃的完成，也看到瑪雅·漢森的新藥取得成功。
超級英雄時代，與那些凶殘罪犯一起出現的，還有爆炸性的科技。
這是在不知何時超級壞蛋會乾掉自己的未來中，值得慶幸的事情。
正在上班的羅伯特一如既往地給人好感，隻是不開眼的搶劫犯選錯了對手。
信天翁兜兜轉轉，來到了倫敦。
在女貞路的上空。
他看到了阿利安娜和小熊。
也看到威剋夫人悠閒地沖泡咖啡，接起電話那邊是舅舅一家對她聖誕節要不要回喬沃諾維奇的商量。
華生做賊一樣從車裏抱著一箱東西，趁著威剋夫人不注意溜進廚房。
阿利安娜看到了不但冇有告狀，相反給老爹打起了掩護。
那是屬於父女的歡樂汽水日，可惜他們的一舉一動逃不過頭狼的眼睛。
溫馨的日常那麽讓人嚮往。
天空落下一片雪花，讓人驚覺冬日的到來。
信天翁來到喬沃諾維奇。
年邁的老人更加衰老，身體也不複從前那般強壯。
老喬沃諾維奇坐在院子裏，兩隻烏鴉也隨著主人的變老而變得冇精神。
老喬沃諾維奇眼睛無神，他恍惚中看到一隻信天翁飛過家門。
他似乎又有了力氣，嘴角露出笑容。
信天翁離開這個世界。
他飛往了宇宙。
看到了海拉親昵撫摸巨蛇的頭，也看到黃金樹上結出的果子。
尼福爾海姆的勇者揮動鏈刀，約頓海姆部落因為新的首領逐漸走向繁榮。
信天翁飛得很遠。
抵達薩卡星。
最後消失在那無數蟲洞中的一個。
看到一切的約翰，身體逐漸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會前往哪個世界，但一定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
死亡從來不是結束。
離開也不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感覺身體像是從渾濁的果凍裏掙脫出來。
屬於陌生的氣味湧入鼻子。
嗆人的煙味瀰漫在四周。
他睜開眼睛。
“你好，約翰。”穿著風衣的男人點燃香菸，用他與約翰一樣的麵容，說出下一句話，“歡迎通關遊戲。”
約翰看著他，“你是誰？”
那人笑著咳嗽兩聲。
“我叫約翰，約翰·康斯坦丁。”
他拿出香菸遞給約翰，“抽菸嗎？”
“不了，我還是喜歡健康的肺。”
康斯坦丁聳聳肩，“我也希望我有一個。”
“在抽完這根菸後。”
約翰拍掉果凍一樣的東西站起身，他掃視周圍，走到窗戶推開。
外麵，大廈崩塌。
兩個人在打架，其中一個人眼中發射出紅色鐳射。
約翰嘴角上揚，“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渾蛋啊。”
同樣的超級英雄時代。
不同的超級英雄和魔法。
這個世界同樣精彩。
而這不屬於巫王的造物，是屬於約翰·威克的第二人生。
在他手中的命運，開始融入身體。
這一次，命運由自己譜寫。
...
「完結啦。
從一開始，約翰就是個替代。
他繼承了巫王的一切，包括他的自私和驕傲。
他可以為了自己讓世界裸露在所有維度的眼中，也可以為了自己割捨一部分靈魂。
他同樣擁有著巫王的驕傲，創造物想要擺脫造物主。
他對家人和朋友付出真摯的感情，卻也不願成為替代品。
從他殺死虛假的上帝開始，就進入了遠去的倒計時。
這世界不需要第二個巫王，王不見王。
約翰選擇離去，如巫王選擇沉睡一樣做出正確的選擇。
用同樣的高傲喚醒巫王，同樣回擊了自己被創造出來的使命。
信天翁掙脫了鋪設的軌道，張開雙翼飛向了另一個世界。
約翰·威克，你可以叫他巫王，也可以喚他批評家。
但他更加喜歡約翰這個名字。
在新的世界中，這個名字會伴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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