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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晨 作品

第56章 3星裝備:流光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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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間,晏珩便回過頭去,背影頎長,便是走路也脊背筆挺。

江尋月愣了一瞬,旋即回過神來。她未作停留,與江清蓉一同前往正廳。

江尋月雖三歲便被趕去了莊子上,但家中大概情況還是知道的。江晟愛權但並不好色,家中妻妾一共隻有三位。除去江尋月難產去世的親生母親陳氏,還有一位原配正妻劉氏和一名侍妾。

妻妾少便意味著子嗣稀少,家中同輩僅兄長江澤、嫡姐江清蓉。

四方正廳開闊高曠,僅一間屋子便有江尋月整個院子那麼大。堂正中擺一對雕花椅,右相夫婦並坐其上。

那男子神色嚴肅,麵上皺紋叢生,儼然已到不惑之年。看模樣便是江尋月那惜命的親爹江晟了。

而那女子年輕些,珠圓玉潤,保養得當,約是李青蓉的親生母親,江晟的正妻。

果然,江清蓉一踏進屋內,便腳步匆匆走向那女子。那女子也朝她伸出手來迎接,一幅母女情深。

“娘,女兒方纔碰見幽王了。”江清蓉卸去體麵,在父母麵前流露出小女兒的驚恐姿態。

夫人剛要出言安慰,便被江晟“嘖”的一聲製止。眼見他眉頭蹙起,母女二人都不再作聲,夫人隻得拍拍江清蓉的手背代為安撫。

江尋月冷眼旁觀,直覺這欲言又止之事與自己相關。又想著江晟好大的派頭,便在家中,那母女二人也要看他的眼色。

她心中不屑,麵上仍然乖順,低眉垂目彎腰行禮:“父親母親安好。”

“起來吧。”江晟聲如洪鐘,麵上淡淡,便連佯裝關心也未做一二。

反而是夫人顯得十分關切:“好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快坐下吧。”

江尋月與江清蓉雙雙入座,場麵一時陷入安靜,江夫人見江晟冇有開口之意,便開口試探:“月兒,這次叫你回來,是想著你今年十七,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

夫人本想著循循善誘,可話未說完,便被江晟出言打斷:“你雖命硬克親,但氣運倒好。陛下賜婚幽王殿下與江家,如此殊榮,本應嫡長女出嫁。但你姐姐已指婚魏尚書之子,這婚事倒是讓你撿了便宜。”

江尋月心中冷笑,此人指鹿為馬虛偽至極,便是把這樁婚事誇出花兒來,也掩蓋不了命她替嫁的事實。無論因何緣故,若嫁與幽王當真是美事一樁,怎會落到她頭上?

見江尋月不吭聲,江夫人出言相勸:“月兒,此事雖有些突然,但你也該明白,若你姐姐冇有婚約在身,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攀上幽王殿下的,更何況還是正妻。”

這話並冇說錯,大燕男尊女卑嫡庶有彆,女子本就命如草芥,遑論她一個鄉下長大的庶女。幽王正妻,多麼氣派的名頭,全天下多少嫡女都不敢肖想的,江晟卻捨得給她這個小小庶女,便知其中水深。

見江尋月軟硬不吃,江晟失去耐心,先一步給她下了通牒:“陛下親自挑了四月初八做婚期,你這兩月便在府中好好學學規矩,去去鄉下習氣,免得日後在王府丟了江家的顏麵。”

語氣不容置疑便對了,本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方纔還多有偽裝,當真是虛偽至極。

眼見江晟強硬逼迫,江尋月默不作聲,江清蓉這個被狸貓換下的太子也有些麵上掛不住:“妹妹,方纔幽王你見過的,才貌俱佳,聽說人也是好相處的,想必你日後嫁過去了也不會為難你……”

她自己說得都有些冇底氣,越是強調嫁給幽王有多少好處,便越顯得他們幾個冇安好心。

江尋月始終作壁上觀,聽著江清蓉聲音越來越小,隻覺好笑,難道她也知自己理虧心虛。

琢磨出此事的來龍去脈,又看夠了形色各異的表演,江尋月終於悠悠開口:“你們放心,我嫁他便是。”

聽聞先帝病重時,三子奪嫡,七子晏珩原本呼聲最高,最後不知怎的便被三子晏玠捷足先登。但二子晏玨已逝,新帝尚無子嗣,這便意味著幽王晏珩仍有稱帝之機。

當日師父占出她紅鸞將動,姻緣已至,又與她所占卦麵凡事宜忍相符,估計幽王便是天劫破局之點。

莫非天命令她嫁與晏珩,輔佐其奪權以求天下歸於太平?

*

京都的天不似南陵溫潤,初春也寒意刺骨。

江尋月本就畏寒,又在花園裡學規矩出了汗,一回到房內便裹上披風。

梧桐連忙給她斟茶:“小姐累壞了吧,下午還去嗎?”

“去。”江尋月也不嫌茶水已涼,接過一飲而儘。

梧桐剛進府便被指來伺候她,小丫頭尚未及笄,乾不得什麼活,江尋月也冇有使喚人的習慣,隻當個陪伴便罷了。

隻是教規矩的魏嬤嬤當真令人頭疼,原本以為記住繁文縟節即可,誰料江尋月的一舉一動她皆能挑出錯來,今日便嫌江尋月走路太豪邁,無弱柳扶風之姿,難博夫君歡心。

江尋月無法苟同魏嬤嬤之言,但跟隨師父修行多年,她還從未說過學不成三字。便埋頭練了又練,才差強人意。

來得匆忙,連書也冇帶。尚未到傳膳時間,江尋月無聊翻起書櫃。

這屋子應是江夫人準備的,倒是貼心,想著這麼大的女孩多愛看話本,書櫃上儘是些《鶯鶯傳》《牡丹亭》之類的話本。

江尋月拿出來翻過卻不感興趣,從中找了本畫風迥異的《搜神記》,本想著勉強看看,誰料看起來津津有味。

她三歲上隨師父修道,十來年從未看過話本子,隻在《南華經》《沖虛經》這類書上來回打轉。

如今想來自己當真是自小冇吃過好的,神魔鬼怪的書竟如此引人入勝。

“妹妹。”江清蓉的聲音突兀響起,將尚在神遊四海八荒的江尋月驚醒。

她拎著個食盒走進來,臉上掬著笑:“累了吧?還冇到用膳時間,吃點兒點心墊墊吧。”

“好。”江清蓉雖自說自話意欲討好,但江尋月並不討厭她。準確地說,她對於江尋月,與對路人無異。因為不在意,所以不會因她有任何情緒波動。

江清蓉見她不牴觸反而有一絲驚喜,忙將點心擺出來:“妹妹嚐嚐,這都是我親手做的。”

三碟點心個個精緻,色澤誘人,都是江尋月未曾見過的樣式。她伸手捏一個送入口中,酥皮入口即化,內餡甜而不膩,當真是好味道。

“好吃,你還會做這些。”江尋月實話實說,不吝誇讚。

江清蓉未曾想江尋月還會誇讚她,不覺有些羞赧:“冇什麼利害的,京都女子皆會,隻是我做得更用心些。”

江尋月不願苟同:“我便不會。”

“不礙事,你若想學我教你,出嫁後定能博夫君歡心。”

世間女子所學所念,便離不開博夫君歡心五個字麼?

江尋月瞥了眼那幾碟色味俱全的點心,唇齒間仍留著甜意:“我若有你的手藝,開鋪子也夠用了,便隻是博夫君歡心這麼點用處麼?”

江清蓉顯然愣了一下,片刻後才道:“聖賢說,女子不可為商拋頭露麵。”

師父冇說錯,世上聖賢大多愛胡說八道。江尋月笑了笑,不再接話。

氣氛重歸於安靜,江尋月繼續低頭看她的話本子,全然似身旁冇有江清蓉這個人的存在。

但江清蓉並未識相離開,躊躇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開口:“妹妹,我知道替我嫁給幽王非你所願,但我與魏韞兩情相悅……我會將這些年來攢下的所有私產充為你的嫁妝,希望能略作彌補……”

江尋月出言打斷:“所以你不想嫁給幽王,隻是因為心有所屬?”

“是啊,”江清蓉被問得有些懵,“難道,妹妹你也已經有了心上人?”

“是啊,我也同你一般心有所屬,所以你會成全我嗎?”

“那……那……”江清蓉顯然被這個問題嚇住了,麵色緋紅,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尋月神色沉靜,始終細細觀察她的神色,終於確定江清蓉並非做戲。

幽王奪嫡失敗,已為新帝所忌憚,最好的下場便是保全性命遷居封地。可如今已然受封仍被留在京中,恐怕嫁給他的女子,輕則守寡,重則被株連。

稍有眼色之人便不難看出幽王前途昏暗,江尋月一直以為江清蓉作為得利者,與江晟共同作局哄騙她替嫁,是看不上晏珩,想要未來夫婿前途似錦。如今看來,便隻是少女思春罷了。

不知為何,江尋月心中忽得一鬆,連語氣都溫和了幾分:“玩笑罷了,我在鄉下連男子都冇見過幾個,怎會有心上人。”

而江清蓉顯然也鬆了口氣:“那便好,那便好,至少……我便冇有這麼愧疚。”

深閨女子所知所識皆來自父兄,無數女子無知無覺間便成父兄思想的盛器,被驅使著壓迫其他無辜女子,何其悲哉。

江尋月忽的明白為何心中一鬆,那是慶幸。

慶幸她的嫡姐雖透著天真愚蠢的殘忍,但至少她並非麻木不仁。慶幸這世間又多一女子,生性的善意仍淩駕於被馴化的思想之上。

但冷漠利己的江晟,竟能生出江清蓉這種男女之情大於天的情種,也是怪談。不知日後,她能不能皆如所願。

“你不用愧疚,你也不欠我的。我不想做的事,冇有人能逼我。女子不易,你的私產留著婚後傍身吧。”

江清蓉有些懵懂,但江尋月已然下了逐客令:“我倦了,你回去吧。”

江尋月走入內室,外廳悄然無聲,她攥著《搜神記》坐在桌案前,正欲繼續研讀,忽的發現案上工整擺著龜甲與三枚銅錢。

剛來那日猜測幽王可能是天下共主,便想著再占一卦。未曾想從南陵鄉下帶來的行李皆不知去向,一通苦尋不得便作罷了。

估計是聽她唸叨過一回,梧桐這小丫頭不知從哪四處打聽,又把這龜甲給她翻了出來。

江尋月要下筆寫卦,卻發現國事皆是平日聽師父唸叨所知,她並不知幽王的名字怎麼寫。

她正攥著毛筆沉思,便聽佩環鳴聲自外廳響起。江清蓉原來冇走,那便正好。江尋月遙遙問道:“你可知幽王晏珩,是哪個珩字?”

誰料卻是一清朗男聲傳入內室:“君子如珩,羽衣昱耀。晏,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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