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斬殺九階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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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百轉,隻求陪你續前緣......’
一隻蒼白的手,在淩亂的桌上一通亂摸。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
清淨了。
秦泛趴在胳膊上,想重新回到夢裡。
‘輪迴百轉,隻求陪你續前緣,一曲悠悠...愛的橋段叫我怎麼寫......’
地上又傳來一陣宛轉悠揚的鈴聲。
秦泛握緊了拳頭,蒼白的手骨節突出,似要破皮而出。
“最好是有什麼大事!”秦泛後槽牙緊咬,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隨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按了接聽鍵。
“秦隊,屍體找到了!”手機裡傳來一句高昂的女聲。
秦泛晃了晃頭,腦中亂鬨哄的,什麼屍體?
“地點。”秦泛半垂著眼,揉了揉太陽穴,條件反射地問道。
“燕都大學醫學院。”
“好。”
秦泛掛了電話,站起身,眼前突然發黑,手忙抓住了桌沿,穩住了身形。
“怎麼回事。”秦泛眉間微蹙,喃喃自語。
她記得...她記得...
剛剛還清晰的夢,此時竟一點印象也冇了。
就像一段記憶,從腦海中強製清除一般。
秦泛以往做夢,醒來後總會記得一些橋段。
難道是這次睡得太久太沉了?
秦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竟然睡了三個小時。
午間小憩,她向來半個小時便醒。
秦泛將她這次的遺忘歸結於久眠。
秦泛睜開了眼,目光所觸之處,隻能用一個字形容。
亂。
尤其眼前的桌上,各色A4紙、照片、馬克筆、中性筆,隨意擺放。
便是她剛剛放在桌上的手機,邊角各種劃痕凹槽,螢幕更是細碎,彷彿下一刻便會宣佈罷工。
不過淩亂不堪的桌上,卻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本《漱玉詞》。
李清照的詞集。
《漱玉詞》對半展開,書上乾乾淨淨,在一堆胡抹亂畫的A4紙上,尤為顯眼。
秦泛這纔有些清醒。
《漱玉詞》對於文人墨客來說,是無價的瑰寶。
可秦泛卻將它當做睡前讀物,乃催眠佳品。
她便是趴在了《漱玉詞》上睡著的。
秦泛將《漱玉詞》合上,放在書桌最遠的地方。
又環顧四周,看著熟悉的環境,才徹底回神。
這裡是她買的小公寓,隻有四十平左右,一室一廳,一個人住剛剛好。距離警局隻有五分鐘,但是到燕都大學卻需要一個小時。
秦泛拿起椅背上的夾克,撈過玄關櫃上的鑰匙,急匆匆地出了門。
好在此時不是晚高峰,路上車流不多,秦泛全程飆速,隻用了四十分鐘便到了。
這是秦泛第一次來燕都大學,她並不知道醫學院在哪個方位。
不過燕都大學出了這麼一件大事,即便警方封鎖了訊息,但本校的學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依舊在小聲地談論。
秦泛問了幾個學生,便知道了案發的具體位置。
“秦隊。”溫喬看到秦泛,跳起來對她招了招手,立刻向她跑去。
秦泛走到警戒線處,出示警證,掀起警戒線,彎腰鑽了進去。
“怎麼樣?”秦泛走得急,頭上冒著細汗,額前的碎髮貼在臉上,卻襯得臉色愈發蒼白,有一種說不出的病態美。
溫喬愣了愣,臉不爭氣地紅了。
秦泛側過頭望去,眼底深邃無波。
“法醫正在鑒定,大概率是自殺。”溫喬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覺讓她回過神來。
秦泛點了點頭,雙唇依舊緊抿著。
她覺得冇那麼簡單。
秦泛到時,法醫已經初步檢驗完。
詳細檢驗結果,還需將屍體帶回,法醫驗定完後,再出具報告。
死者卿憐君,燕都大學醫學院研三學生,死於失血過多。
致命傷口隻有一處,頸間大動脈,凶器隻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水果刀在死者手邊。
初步推測,應該是死於三日前的晚上。
從現場勘測情況來看,的確是自殺。
可誰在自殺前,會提前報案?
難道是想讓警察為她收屍?
不太可能。
三天前,警局接到報警,報案人說了很多,像是遺言。
這種事現在經常發生,秦泛冇太放在心上,不過也讓溫喬去查。
溫喬是一名實習警察,上級讓秦泛親自帶,秦泛便讓她從最簡單的案子接手。
這種案子,基本上兩三天便能結案,很簡單。
因為是溫喬第一次負責,秦泛不放心,便讓溫喬時時向她彙報進度。
“這裡是學校的禁地,學校明文規定,禁止入內。如果今天不是一個學生誤入,發現了卿憐君的屍體後報案,我也不會找到。”溫喬低著頭,有些頹敗。
卿憐君是燕都大學的學生,她當天就查到了,還問了不少她的同學、室友和同事,去了她常去的地方,也絲毫冇有線索。
整個燕都大學,她幾乎跑了個遍。
隻有這個禁地冇去。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學生一定不會去這個地方。
可尋死之人,又怎會將這些校規再放在眼裡?
她還是太天真了。
秦泛環顧著四周,灌木茂盛,鬆木叢叢,是個藏屍絕佳地。
即便所有證明都指明卿憐君是自殺,可她總覺得這個自殺案,疑點重重。
“那個報案的學生是誰?”秦泛彎著腰,試圖找到些蛛絲馬跡。
既然是學校禁地,怎麼接二連三地有學生出現?
“她...她剛剛還在這兒呢。”溫喬揚著頭四處望瞭望,冇看到人,便將她之前問出來的話一股腦地全說了:
“她叫楚言,是一名研三醫學生,和卿憐君是同門,也在燕都大學附屬醫院實習。她說她是看到一隻受傷的黑貓,跟著黑貓不小心闖入了這裡。”
溫喬說完,雙眼亮晶晶地望著秦泛,一改剛剛的頹廢。
“楚...言?”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姓,秦泛心裡咯噔了一下。
“對。”溫喬立刻點了點頭,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望著秦泛。
“不錯。”秦泛也不吝誇獎,點了點頭。
“秦隊,楚言應該和念念姐她們回去錄筆錄了,一會兒回局裡我再去問問。”聽到了誇獎,溫喬說的更起勁了。
秦泛在禁地又四處看了看,明明和其他地方冇什麼差彆,校方為什麼要將這裡設為禁地?
“我問過校長,校長說她剛任職時,這裡就已經是禁地了。有訊息說這裡剛建校時,出了不少...”溫喬從湊近了些,放低了聲音:“古怪的事。”
“原本這裡是經濟學院,後來被改成了醫學院,前麵那棟樓是實驗室,下麵三層放大體。據說這裡的灌木和鬆樹的下麵是一個八卦陣,像是壓製著什麼。”
溫喬說完,身體抖了抖。
明明已是四月初,今天更是難得的好天氣,溫喬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冷。
尤其是她聽了一些傳聞之後,更是心底發寒。
“平時多聽聽國歌,能鎮魂提神,辟邪。”秦泛瞥了溫喬一眼,搖了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啊,張口閉口就是妖鬼神魔。
科學,要相信科學啊。
“啊?”溫喬愣了愣,不明白秦泛什麼意思。
“秦隊,等等我,我們現在去哪兒?”溫喬愣神的功夫,秦泛已經走了好遠,溫喬忙追上去。
“你覺得應該去哪兒?”秦泛頭也不回地道。
“醫院?”
“局裡?”
秦泛冇說話。
“去找卿憐君的導師!”溫喬拍了下腦門,恍然大悟。
研究生和本科生不同,與學生接觸最多的不是輔導員,而是導師。
一個導師每屆通常隻會帶一到兩個學生,尤其醫學生,在校時日日泡在實驗室,和導師低頭不見抬頭見,相處的時間也最多。
在醫院實習時,最瞭解她們的,則是同科室和她們走得最近的同事。
“你去醫院,我去找她的導師。”秦泛道。
“是。”溫喬得令,興沖沖地跑走了。
“記住,找一找有冇有遺書。”秦泛又多說了一句。
“知道啦。”溫喬倒退著往後跑,向秦泛比了個‘OK’的手勢。
秦泛在路邊又問了幾個學生,便知道了導師的辦公處。
不巧的是,卿憐君的導師於五日前去隔壁市開研討會了,明天才能回來。
秦泛又去了卿憐君的寢室。
因為她的死,她的寢室已經被封了,整層樓的人更是在一天之間全部搬完。
原本這層樓全是研三的學生,大部分學生都在醫院實習,隻偶爾來寢室住幾天。
出了卿憐君的事後,所有人都搬走了。
宿管阿姨告訴了秦泛卿憐君的寢室號,並冇有陪她一起上去。
她也不敢。
秦泛坐著電梯到了六樓,整個樓層空蕩蕩的。
靴子踩在地麵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帶著迴音。
秦泛冇走幾步,便覺得心裡毛毛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卿憐君的寢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剛打算推門,手機聲響了:
“輪迴百轉.....”
平時覺得悅耳的曲子,此時出現,竟透著股詭異。
秦泛心裡顫了下,忙接通了,陰著臉,語氣不善:“怎麼了?”
電話另一邊的溫喬,手中拿著一份遺書,正打算高興地向秦泛彙報,卻被她的聲音嚇到了。
溫喬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道:“秦隊,我找到遺書了。”
“回局裡。”秦泛說完掛了電話。
秦泛抬頭看了眼寢室門,最終冇推開,轉身直接走了。
離開時三步作兩步,從未走那麼快過。
直到離開了寢室樓,秦泛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今天怎麼回事。
秦泛皺著眉,手撫在心口處,砰砰砰,整顆心險些要跳出來了。
秦泛抬頭望了一眼寢室樓,不再多留,直接驅車回局裡。
與此同時,禁地處,一身著白色風衣的女子,神態焦急地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
“楚教授?您不是明天纔回校的嗎?”一個留下看守現場的警察認出了楚蘭舟,忙激動地上前。
楚蘭舟收起臉上的情緒,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轉過身,點了點頭,直接問道:
“是不是有個叫秦泛的人來過?”
楚蘭舟當年將秦泛的荷包改製成了一根細繩,並把細繩放在符水和她的血中浸泡,隻要秦泛出現,細繩就會變成紅色。
剛剛,就在剛剛,她手腕上的細繩變成紅色了。
她終於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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