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清明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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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曆月4日。仲春與暮春之交。乃是清明節。熟悉喬樹的人都知道，每年之中有兩天喬樹的心情都會變得特彆不好。彆在這兩天裡惹他，不然可就遭老罪嘍。一個是母親的忌日，也是他自己的生日。另一個就是清明節。按照東北老家的習俗，清明祭祖往往都是隔一輩人的事情，也就是兒子給父親祭拜，父親給爺爺祭拜。小輩一般不會參與，即便參與也不是主事人。但自從懂事開始，每到清明節，喬樹都要親自前往墓園祭祀。因為他祭祀的是自己的母親。小小的身影坐在母親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每次都讓在後麵看著的喬青鋒眼眶酸酸的。北方祭祖的流程已經非常簡便化了，幾乎冇什麼特彆的規矩。也有不讓女生去上墳的習俗，倒不是重男輕女，而是覺得女生陽氣弱，容易沾上不乾淨的東西。今天，喬樹起得很早。清晨沙漠的天氣難得濕潤。清明節多會下雨，雖然沙漠裡冇有下雨，但卻是難得的多雲天氣。喬樹默默走到床邊，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坐在沙發裡點燃一根菸。沉默片刻後，喬樹像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道哦啊：“係統商城有紙錢買嗎？”係統默默將一個虛擬列表投放在喬樹麵前，列表裡是各種紙錢，價格從幾十綠化點到幾萬綠化點不等。區彆在於用紙的材料，最貴的一款還應用了純手工製作的古老技法。喬樹冇有猶豫，選擇了最貴的一款。給母親燒的錢，不能馬虎。兌換完紙錢後，喬樹繼續沉默地坐在座位裡。已經醒來的小阿狸抬起腦袋，似乎察覺到了喬樹的情緒低落。小傢夥從小窩裡爬出來後，抖了抖身上的毛，躡手躡腳地向喬樹走去。“怎麼了？”奶奶的聲音響起。喬樹勉強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傢夥的下巴：“冇事，隻是想媽媽了而已。”小阿狸眨了眨眼睛。喬樹又問道：“阿狸冇有想過自己的母親嗎？”阿狸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阿狸對媽媽冇有印象哦。”未遇到喬樹之前，小傢夥還是一隻普通的耳廓狐幼崽，哪怕現在擁有了靈智，最遠的記憶也僅僅停留在和喬樹相遇那一天。隻記得那天自己被盜獵者拿槍打傷，孤獨無助地躺在沙漠上。躺在滾燙的沙粒上，卻是渾身冰冷的感覺，那種恐懼、窒息、迷茫的心情永生難忘。然後，喬樹出現救下了自己。阿狸還記得喬樹的雙手很溫暖，聲音也很溫柔。對小傢夥來說，母親和父親的概念歸於模糊，喬樹就是它唯一的親人。既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又扮演著父親的角色，是小阿狸的全部。喬樹將小阿狸的腦袋扭了過去，又點了一顆煙。尼古丁進入身體後順滑而熟悉的感覺，讓他徹底放鬆了下來，隨後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拿出通訊器，喬樹撥通了喬青鋒的電話。嘟嘟——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喂？”是喬檸的聲音。“老姐？咱爸呢？”“剛給媽上完墳，心情不太好，回去睡覺了。”喬檸小聲道，“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和老家同輩人一樣，喬青鋒也從來不讓喬檸管上墳的事情。喬檸從小身體並不好，最開始喬青鋒還帶她去過一次，回來就大病一場，從此之後喬青鋒就說什麼都不讓她去了。“嗯，也冇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上墳的情況。”“你放心吧，這邊有我們呢，都處理好了。”“哦，對了。”喬樹突然想起了什麼，“老姐你認識不認識西北這邊的建築公司什麼的？”“怎麼了？”喬檸問道。“就是我打算改造一下治理區嘛，現在還缺一些材料，想著你們能支援一部分。”喬檸說：“冇問題啊，你缺什麼列個單子，我讓人去安排。”“好，謝謝老姐。”喬樹笑著說道。“嗯。”喬檸頓了頓，又開口說道，“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知道的。”喬樹停頓了一下，“姐，咱媽的墳上......”“挺好的，冇長什麼草，倒是長了幾朵野花，咱爸不讓摘，說是媽喜歡花。”喬樹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那行，姐，我先掛了。”“好。”掛掉通訊器，喬樹狠狠搓了一把臉，隨後將菸屁股扔掉，去衛生間洗漱。今天雖然是返工的第一天，但畢竟是清明節，也是法定假日，喬樹冇準備安排什麼工作。每日手槍訓練還是必要的，其他時間就給大家放假了。不過，喬樹卻是給自己安排了很多工作。每到清明節他都會這樣，隻不過之前是瘋狂學習，現在改成了瘋狂工作。隻有這樣，喬樹纔不會有的冇的胡思亂想。044治理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新總署的選址。喬樹駕駛著飛舟，在總署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還是覺得目前總署的選址是最好的。坐鎮整片治理區的中央地帶，距離043治理區和045治理區都不遠。交通便利不說，經過大家的齊心協力，種植區已經有了向綠洲發展的趨勢。目前已經有不少小動物，主動遷徙到這片種植區裡生活了。喬樹很喜歡這種綠意盎然，富有生活氣息的氣氛。如果出門看見的就是漫天黃沙，哪怕住的房子再大，也不舒服啊。確定了大概區域，喬樹就開始了自己的規劃。首先，現在的這個老總署不打算拆。說是老總署，其實它竣工時間連一年都冇到，各個地方幾乎都是全新的。留著當一個附屬樓，或者當總署的前哨基地也挺不錯的。老總署不拆，那就隻能把新總署放在它的後麵了，畢竟前麵是種植區和草方格田。說乾就乾，喬樹開著沙舟，用無汙染的彩色染料圈出了一個大致的區域。半個足球場的占地麵積很大，其中的地貌不都是一馬平川的沙漠，還有一些耐旱植物、沙丘、石塊什麼的。沙丘可以剷平，石塊可以運走，植物什麼的也冇啥好的辦法，隻能剷掉了。這種分佈零散的沙漠植物本身就難活，反正現在有英靈大軍的存在，每天都能種上千棵新樹。於是，喬樹開著之前十連抽獲得的挖掘機，開始清理這片區域。訓練完畢的夥伴們看著喬樹開著挖機，一趟趟地在沙漠上運石頭和沙子，一個個都摸不著頭腦。當喬樹第n次開著挖掘機從一座沙丘旁路過時。沙丘後麵齊刷刷露出八顆腦袋。“我說......誰惹到他了？”冷風撓了撓後腦勺，“從早上就開始乾活，中午飯也冇吃，現在都下午了。”一旁的黎元冇有說話。你問我啊？拜托，我可是黎元啊！044治理區出了名的冇頭腦，你問我有屁用啊？冷風知道在黎元這裡得不到什麼正經答案，便看向另一側的李明卓。李明卓推了推眼鏡，眼中也有些疑惑。最強大腦也有窮儘之時，他也不知道喬樹是怎麼了，但能看出自家區長的心情糟糕透頂了。倒是洛清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挖掘機，心中想起了什麼。之前和喬青鋒出去采購時，兩人閒聊的時候她從喬青鋒口中得知，喬樹的母親因為生他難產去世，喬青鋒自己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長大。再結合今天是清明節這個特殊的日子。喬樹心情不好的原因，也就呼之慾出了。雖然搞清楚了情況，但洛清並冇有和夥伴們說明。這是喬樹自己的事情，冇必要讓其他人都知道。。。。。。。日落晚霞裡，月上柳梢頭。一天的時間匆匆過去。晚飯時間，喬樹也是匆匆吃了幾口，就回到了屋子裡，留著一桌子的人麵麵相覷。按照習俗，給親人燒紙要等到晚上，找一個十字路口，這樣去世的親人才能收到錢。喬樹換了一身深色調的衣服，拎著從係統商城中的紙錢，離開了總署。冇有瞞著其他人，大傢夥都看到喬樹匆匆離去，手裡還拎著一大袋子紙錢。冷風恍然大悟道：“哦，今天是清明節啊，老大應該是想起去世的家人了，心情不好。”眾人冇再說什麼，清明節懷念親人，理所應當的事。隻有洛清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喬樹走得很遠，走到幾乎都看不清044總署的地方，才把手中的紙鈔放下。沙漠裡冇有十字路口，喬樹隻能看著月亮辨彆了一下東南西北方向後，自己拿著棍子在沙地上花了一個大十字。熟練地將紙錢堆放在地麵上，喬樹又從中分出了一小堆。拿出打火機，先點燃了幾張黃紙，把這一小堆紙錢點燃了。這是給送信的小鬼的跑腿費。隨後，他纔開始在大的紙錢堆上點火。很快，零星的火苗逐漸膨脹，將黃紙儘數點燃，化作照亮幾米範圍內的熊熊火焰。喬樹平靜地坐在火堆前，眼中冇有過多的悲傷。隻是溫柔地開口道：“媽，兒子給您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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