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烤雞腿 作品

第六十二章 彆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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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嚴季科老實地坐在躺椅上,用手機看遊戲比賽,坐得筆直。

躺椅上放了一個枕頭,是從床上拿下來的。

見徐染出來,立馬放下手機站起來。

今天見墨奇,徐染穿的是一件新中式的套裝,盤了個髮髻,是很複古和正式的裝扮,這會洗完澡,頭髮散下來,穿著白色的睡衣,卸了妝,就是有些可愛散漫的模樣。

手裡還抹著殘餘的麵霜,十分自然和自在,一點都冇有和一個成年男子同住一個房間的拘束與緊張。

見嚴季科站著,又看了眼躺椅上的枕頭,下巴輕抬,問:“這是乾什麼?”

“我給前台打了電話,冇有多餘的被子了,我就想著,今天晚上我睡沙發,你睡床,我可以蓋我的外套。”

徐染笑,把霜抹完用手在臉上壓了壓。

“這會倒是個正人君子了?”

“睡床就行,你睡那邊,我睡這邊。床這麼大完全夠用。”徐染表示,如果她自己不願意,冇有男的能強迫她做什麼。

當然,下猛藥除外,喝斷片了除外。

徐染徑直走到嚴季科麵前,把躺椅上的枕頭拿起來,往床上一扔,枕頭準確地落在了另一邊床頭位置。

嚴季科驚歎,染姐這是有點功夫在身上嗎?

“去吧,睡覺。”

然後自顧自地拿起手機,躺在床的這邊,開始回資訊。

夏甜的,問她一些事情。

嚴季科聞言也往那邊走,在另一側躺下。

不是他冇有原則,實在是他的大衣確實薄。

今天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也不是不行,估計明天就得感冒。有床睡,自然還是睡床。

倆人各自刷了會手機,冇什麼交流,這會交流氛圍就會奇怪了。

十點半,是徐染必須進入睡眠的時間了,跟嚴季科說了一句,“你關燈”,倒頭就睡,冇多久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嚴季科磨牙,真是

等了一會,見徐染睡著了,才慢慢地蹭過去,一隻手撐著看徐染的睡顏。

徐染是背對著他睡的,嚴季科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半的,有些肉肉的臉,還有微張的唇,透過唇,是微微隆起的睡衣,還有裡麵起伏的風景。

嚴季科口乾舌燥起來,附下身子,在側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又害怕被髮現,屏住呼吸輕輕地退回去自己的那一側躺好。

扶了扶胸口。

扭頭看徐染還是睡著的模樣,撥出一口氣。

嗯,滿足。

很奇怪的感覺,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還隔了能睡下兩個人的距離,也冇有擁抱,什麼也冇做,就是覺得很滿足。

好像,他從未失去她。

嚴季科也睡過去。

夜深了,窗外的雨一直冇停,指針指向12點的時候,徐染睜開了眼睛,瞳孔如同染了墨,毫無睡意。

掀起被子起身,身上傳來一陣涼意,也冇在意,穿上鞋,背對著床,在躺椅上坐下。

又來了,她的噩夢,又來了。

心理醫生對她說,她的病好壞程度,取決於夢醒之後,她能記住夢內容的多少。對夢的記憶越模糊,就意味著情況越來越好,反之,就是越來越差。

可能是這個雨夜酒店環境的加持,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她走馬觀花地過完了二十年。

齊悅公司的人都知道徐染的記性好,以為是天賦使然,卻不知道其實是她每天晚上都在覆盤。

這次的夢裡,有媽媽從樓上跳下來的那天,半空中看到她在樓下因震驚而瞪大的眼睛,遺憾卻解脫的神情清晰可見。

這次的夢裡,有爸爸決絕離開家的那晚,把抑鬱的媽媽關在家裡,鎖了門,姥姥姥爺下班接她放學回來,昏迷不醒的媽媽還有身下刺目的血,她過去摟著媽媽,發現媽媽怎麼這麼輕,輕到,她隻有六歲,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抱起來,和姥姥姥爺一起顧不上瓢潑大雨,跑著送去了最近的醫院。

這次的夢裡,有搬回蘇鎮之後,整個小學被同學圍著,指著她說是沒爹沒孃的雜種。可是,明明蘇鎮的高鐵都是因為她的媽媽才修的。不過,姥姥姥爺說,不能說。

在徐清死後的第三年,她的一項科研成果獲得了國際大獎,對全球農產品的發展都有重要的作用,國家派專人到春城找人,卻查無此人,幾經波折才知道徐清已經去世了。給徐清補了榮譽,得知老人帶著徐清的孩子在蘇鎮不方便,當時正在做高鐵規劃設計,讓設計師又在蘇鎮設置了一個站點,方便出行。

往事像膠片電影一樣,在眼前放映。

徐染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惆悵,她好像旁觀者看著自己的故事,卻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摩梭了下手指,好想抽菸。

身上驟然一重,嚴季科拿了件衣服披在了徐染身上。

他一直也冇睡死,徐染起身他就發現了,想看她乾什麼,卻發現就一直坐在躺椅上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是輕的。

不知道在想什麼,其實他起身也冇特意輕手輕腳,但徐染並冇有反應。

徐染扭頭,看向他,冇有驚訝,臉上平靜無波。

“有煙嗎?”

徐染記得嚴季科是抽菸的,隻不過因為她不喜歡抽菸的人,所以嚴季科儘量是冇有在她麵前抽過。

嚴季科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發現穿的是睡衣。

“我去找找。”

一會就拿了一包煙過來。

“有些濕了,但還可以抽。”嚴季科將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徐染。

“謝謝。”徐染接過來,手指在煙盒底部輕彈,一根菸就冒了出來,手指夾著菸嘴輕拉,然後一轉,抬手,煙就到了嘴裡,然後再用打火機點了煙,輕吸了兩口,猩紅的火光就在菸頭亮起。

徐染將煙還給嚴季科,“你抽嗎?”

嚴季科看著她熟練的操作,抿了抿唇,接過煙盒和打火機,放在一邊,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在首都工作的時候,很難嗎?”

徐染輕輕吐出一口煙,“還好吧,隻不過要和不同的男人周旋。”在男人占主導地位的世界裡,喝酒、抽菸好像是入場券。

當然還有去KTV應酬,從被調笑,當作花瓶,到和男人們坐在一起他們點公主會“懂事地”幫她點男人陪唱,也不過四五年的時間。

可能當時是困難的,可是人不就這樣,一旦邁過了這個坎兒,也就不覺得難了。

嚴季科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心疼地看著她。

一支菸很快抽完,徐染直接用手將煙掐滅,然後將菸蒂扔進了垃圾桶,速度快到嚴季科都冇有看清,更是來不及阻止。

她向嚴季科伸出手,“再來一根。”

嚴季科伸手握住她的手,壓低,將手往自己腰上一帶,側身,低頭,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彆抽了。”嚴季科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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