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文海 作品

第29章 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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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鳴聽言,隻覺得這孩子的品味實在庸俗。他這出了名的美貌,居然敵不過一個長字,簡直是冇見識。

一時間顧著生氣,倒是忘了原來的計劃,季長鳴想要喚醒這孩子為數不多的審美觀,便趁著柒小五給他餵食時,故意咬住她的手指,舌尖輕輕從指腹上劃過。他微微低頭,雙眸一揚,秋波暗送,壓低了嗓子道“多謝郡主賜魚!”

話剛說完,隻見柒小五已揚起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季長鳴的臉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打得季長鳴臉斜朝一邊。

存了些不能與人道的心思,季長鳴這故意**的舉動,換一巴掌也不虧。一巴掌換少女春心萌動,值了!,更何況這女孩的身份還不一般。

雖說這一巴掌的力道著實重,不同於其他女子的小打小鬨,扇得他耳鳴不已,腦子發暈。

視線還有些模糊,季長鳴勉強轉過臉,朝著模糊人影虛弱的笑了笑,說道“郡主恕罪,草民隻是一時之間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柒小五湊近了他,將手指在季長鳴的衣服上擦了擦,奇怪的說“你情不自禁咬我作甚?”

眼前的視線漸漸明瞭,季長鳴終於看清楚麵前人的表情,與預想中的害羞截然相反,隻見小姑娘平平淡淡的看著他,手卻嫌棄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來擦去,不等季長鳴去回味前一句話的深意。

就聽她自顧自的繼續說“不過看在你與師父有緣的份上,我便不計較此事了。但你下次若想與我比試,記得先打一聲招呼,我便手下留情些”

季長鳴呆呆的看著小姑娘將手指擦乾淨後,又坐回了原位,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般,拿起另一條魚高高興興的啃了起來。

他細細想著之前兩句話,好半天都冇有弄懂柒小五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問“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柒小五扭頭看向他,話語如蜜糖一般,遠遠的都能感覺到甜意。她說“師父曾說過,打架之前記得先讓對方告知一聲,這樣我便可以趁機先下手打他,自己就不會受傷了!”。

你師父莫不是那個山頭上的大王,這般霸道!

季長鳴心中暗暗吐槽,麵上卻言“彆人又不是傻子,會站著讓你先打!”

“可師父說我是小姑娘,不打招呼就對小姑娘下手的都是不知禮數的人。就如你,不知禮數也就算了,怎麼比試還用嘴巴咬,師父說隻有小孩子打架才咬人。我看你年紀好像比我還大,怎麼性子就跟個小孩子似的”

自己居然被一個冇有開竅的小孩子教訓了!。

是的!,接觸下來,季長鳴已經充分瞭解麵前的女孩,雖然已是快要及笄的年紀,但實際上情竇未開,心思純白,就如一個調皮搗蛋的野孩子一般。

好在,他也不是冇有對付過這種人,他有的是法子,讓少女開竅。

忽略掉臉上的疼,季長鳴回道“剛纔那並不是比試,而是情不自禁,也可以說成**,是一種唯有男女之間方可做的事!”。

身子微微朝柒小五的方向傾斜,他緩緩靠近,一點一點的拉近距離,溫柔的說“雖與郡主接觸不多,但長鳴十分喜歡郡主活潑的性子,不知郡主對長鳴有何感覺?”

感覺?

她不太能理解這話,要問柒小五對季長鳴有何感覺,那自然是……他與師父的名字都有一個長字。如今被困在這都城中,無法回春秋山,無法與師父相見,心中思念之情早已溢滿而出。

她冇有一分一秒不在想念師父,如今能遇上一個季長鳴,能遇上一個‘長’字,她心中自然歡喜得很。

“我很開心!”她說“認識你我感覺很開心!”

季長鳴剛剛心頭一喜,又被柒小五接下來的一句話打回原形,小姑娘發揮十足的好奇心,問道,“不過你剛纔說的**是什麼味?”

柒小五指著用剩下的調料,興致盎然的問“這是什麼味道,是鹹的還是辣的?,能用來烤魚嗎?。我今天準備不太齊全,連平常的水準都冇發揮出來,不然你把它拿出來,增點味”。

季長鳴瞬間有種想要把小姑娘一腳踹下河的衝動。對牛彈琴,儘管季長鳴的段數再早,可麵對一個不開竅,且又缺乏常識的人。季長鳴也隻能暫時鳴金收兵,來日再戰。畢竟再戰下去,他感覺自己會被對方氣死!。

跟柒小五吃完烤魚,二人一同離開河邊,分開前季長鳴還不忘邀請柒小五有時間去長安戲坊坐坐。

柒小五想起近來學的都是些兵法戰術之類東西的,可怕得很。當下就決定明日翹課,去戲坊看戲。

二人分手後,柒小五吃飽喝足,悠閒自在的往宰相府方向走。季長鳴反之,抄了條無人距離較近的小道回戲坊。

大門距離戲台近,現下還有不少人在看戲,所以季長鳴就從後門走進去,兜兜轉轉到了屬於自己的清淨小院。先是把手上的魚丟給小廝常言,想起今日所遭遇的種種,以及柒小五的明日之約,他吩咐道“交代廚房,明日守疆郡主來後,就把三條魚都煮了。一條剁碎了煮粥,一條切片煮湯,一條油炸”

也不知是不是常言的錯覺,他總覺得公子說這話時,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常言知曉季長鳴有潔癖,連忙提著魚去廚房,順便吩咐人燒些熱水。

待一切準備好以後,他又服侍季長鳴沐浴。長髮散於浴桶中,再抹上皂角,細細揉搓。

足足洗了三次,季長鳴才滿足,手指撚起一縷長髮,湊在鼻前嗅了嗅,舒心道“總算冇有那股烤魚味了!”

洗淨後,換上新衣。季長鳴端坐在床上,看著那換下來的臟衣服,沉默半響,才說道“拿下去洗乾淨,再送回來!”

常言一掃而過衣襬處的油漬,心中稍稍稱奇,換做以往,臟成那樣,他家主子往往嫌棄得不願再看一眼,可今日怎麼會破例留下?。

彷彿看穿了他的疑惑,季長鳴靠在床上,身姿慵懶,神色疲倦道“今日我遇見了守疆郡主!”

常言正欲拿衣服出門清洗,聞言動作一頓,看著自家主子眼中的深沉之色,輕聲回道“主子辛苦了!”

季長鳴回憶起那人的種種舉動,忍不住輕輕笑道,“確實有些辛苦,這守疆郡主雖年有十五,心智卻不過六七歲小兒,比起那些女人,倒是順眼不少。隻是小姑娘情竇未開,若想引起她的注意,讓她心悅上我,隻怕還得多費一番功夫”

常言轉身,低低頷首“主子容貌無雙,天下間無一女子能逃脫你的手心”

“嗬!”季長鳴臉上含著笑,眼中卻遍佈寒冰,他輕輕一笑,黑長的發散在潔白的裡衣上,是淒涼的美。襯得那如畫的眉目,猶如曼陀花開,花雖豔麗,卻含劇毒。

他說“這是自然!”

柒小五回家時,天色還未全暗。但到家時,已是月上枝頭。她性子奇怪,雖不喜歡與人觸碰,但偏偏愛看一些熱鬨事。途中吃吃喝喝,兜兜轉轉,再看會熱鬨,故而回到家時,晚飯時間已過。

她回來得晚

不曉得屋中已有人等她半天。可憐這韓家小姐,先是被人折斷了手,又被‘罰’了跪,還未能好好醫治,就被家主帶到了宰相府中,親自向柒小五賠罪。

韓氏一家因在正堂等著,恰好與翻牆入內的柒小五完美錯開,若不是柒棋心細,早在房間裡等著她,這韓家人還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見她進屋,柒棋連忙起身衝到門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全身上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見人冇有缺胳膊少腿,這才稍稍安心。關切道“聽聞你今日跟人起了衝突,自個冇受傷吧?”

柒小五想起魚攤前的事,便搖搖頭,“能傷我的人並不在都城之中,二姐且安心。不過我剛纔飛過正堂時,見裡麵很熱鬨,可是有什麼人來串門?

飛過大堂?好吧!自家小妹上躥下跳的愛好她是知道的,從來不好好走正門,隻喜歡在屋簷上用輕功直線飛行,名為節省時間。

柒棋鬆開了手,不甚在意道“韓家人來請罪了,孃親和四妹妹都在前麵招呼著,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柒小五一時間冇有弄懂這話的意思,隻聽韓家人來了,便直覺的以為,人家是上門來討醫藥費的。想此,柒小五走進屋內,翻出自己的小錢箱,拿出二十兩銀子,差不多夠了醫藥費。

她正欲拿錢出門,卻被柒棋攔住,後者好笑的看著她手上的銀子,問道“拿錢做什麼?”

“賠錢啊!”柒小五一臉真誠道“雖然是她先出手暗算的,但總的來說,還是我把人家的手給折斷了,自然要賠償醫藥費,師父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柒棋恨鐵不成鋼的用手直戳她的腦門,“你是什麼身份,那韓嬌雪是什麼身份,彆說折斷了她的手,便是將她押送牢獄也不為過。你雖不是皇族中人,但怎麼也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她敢伸手打你,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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