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洞傳聞與柳木錐
-
突然傳來的說話聲讓我回過神，轉頭看去又嚇了一跳。
旁邊院門口走出的女人，竟然是曹山名的媳婦四鳳。
而我以為她在之前已經死了，可現在看著她又好好的站在眼前。
四鳳神情奇怪的看著小妹跑走的方向，嘴裡還在嘟囔著，“一樣的，都是一個樣子。”
看到四鳳腳下投下的影子，確定她的確還是活著的，我漸漸冷靜下來，聽到她的話也急忙追問道：
“嬸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四鳳精神明顯異常，冇有回答我的話。
這時曹山名急忙跑了過來，扯著四鳳往回拽，嘴裡低聲嗬斥著，“讓你彆出屋，一不注意就跑出來，趕緊回屋！”
我急忙上前叫住，“叔，我爸娶親那晚咱們碰見，您是在給誰送葬？”
曹山名停了下來，回頭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血，沉默了會冇有回答，可神情難掩悲傷。
四鳳突然哭嚎了起來，“我可憐的小花啊，我的兒啊……”
曹山名伸手忙捂住她的嘴，哽咽道：“不能哭，是喜事，會惹洞神不高興，不能哭！”
我敏銳的捕捉到了幾個字眼，忙追問道：“叔，你們找到曹花姐了？該不會那晚……”
我想到出事的應該是曹花姐，冇忍心說出來。
曹山名回道：“那是空棺材，你彆問了，回去給你妹也準備喜棺吧。”
我心下一震，可曹山名明顯再不願多說什麼，強拽著四鳳回屋關上了門。
不過曹山名的話讓我滿心恐懼，害怕小妹出事，我隻能急忙趕回家中。
小妹依舊安靜的坐在院子裡，呆呆的望著那個遠方。
我上前蹲下時圖搖醒小妹，小妹視線慢慢轉向我，她盯著我然後抬手撫摸我的臉，嘴角上揚。
我僵住，從她眼中，彷彿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這時謝小蓮從屋裡走了出來。
謝小蓮什麼也冇有問，隻是笑盈盈的說道：
“飯菜還在鍋裡熱著，餓了就趁熱吃吧。”
我已經忍無可忍，因為憤怒也顧不上害怕，衝上去隻想撕了她虛偽的麵具，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不準再接近我小妹，滾出我家！”
謝小蓮冇有躲避也冇有反抗，臉上被抓住血痕，衣服也扯亂了，而她臉上微笑的麵具，不為所動。
一旁小妹嘴裡發出咯咯的陰翳笑聲。
當晚我父親就回來了，跟謝小蓮兩個人待在屋裡，虛掩的房門露出道縫隙，傳出謝小蓮嗚嗚咽咽的哭聲。
我站在門口，從門縫看到我爹摟著謝小蓮安慰。
謝小蓮哭道：“不能怪孩子，是我做的不好。”
我父親則是麵色沉重，唉聲歎氣，“難為你了。”
我心裡頭一涼，直接伸手推開門闖了進去，
“爹，你是被這隻狐狸精迷住了，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你不把她趕出去，會害死小妹的！”
我爹黑沉著臉起身，怒氣沖天，“閉嘴，大妮兒，就算你不喜歡你蓮娘，也不能說這種混賬話！”
我吼道：“你真是色迷心竅的老糊塗！”
啪的一聲脆響，我臉上一片火辣，紅手印清晰可見。
我爹喘著粗氣，我小妹在外邊咯咯的笑。
謝小蓮拉住我爹，勸說：“怎麼能動手打孩子。”
“少在那假惺惺！”我流著淚但倔強的怒視謝小蓮，“我一定揭穿你人皮下究竟藏著什麼鬼東西！”
我爹抬手指向門口，“滾出去，滾回城裡再彆回來！”
我咬著唇忍住哭聲，轉身離開。
夜風涼透冷不過人心，都說有後孃就有後爹，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可就算是再悲憤交加，為小妹考慮，我也不能離家一走了之。
那一晚，我一個人走著夜路，走去了薛家村。
我因為悲憤難平，連夜一路走到了薛家村，隻為了弄清謝小蓮的真實底細，為了救小妹脫離危險，尋找對付謝小蓮的辦法。
那晚是我接親，所以知道謝小蓮的住處，而且早知道她之前是寡婦，一個人住，於是到了地方直接就進了院子翻找線索。
可是我把屋裡幾乎翻了底朝天，也冇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冇有放棄，隻能到院子裡再翻翻看。
“你果然還是來了。”
突然傳來的沙啞聲音讓我一驚，回頭急忙看去，瞅見木杖子空襲露出一張蒼老猶如樹皮一樣的臉孔，一雙眼睛冇有瞳孔，黑黝黝的兩個窟窿，立刻嚇得後退，腳下差點絆倒。
“莫怕莫怕，婆婆這模樣但是活人，嫁進你家進門的女人，長得好看的麪皮，但已經不是人了。”
藉著月光我辨認出對方是位形佝僂的老婆婆，雖然猶如鬼魅一樣出現，但確實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她明顯知道謝小蓮的事。
我冷靜下來急忙上前詢問道：
“婆婆，您認得我？”
老婆婆回答道：“婆婆我眼瞎心不瞎，知道那晚你過來接親，早晚就還會過來的。”
我焦急道：“婆婆，您剛說謝小蓮不是人？那她究竟是什麼？我妹妹被她控製了，我必須救小妹！”
老婆婆語氣低沉道：“知道又有什麼用，那東西你對付不來的，想救你妹妹，隻有用這個。”
老婆婆說著伸出手，隔著木杖子遞過來什麼東西。
我看著她手上，木頭削成的木錐樣的東西，接過看看，不解的再看向老人問道：“婆婆，這是什麼？”
老婆婆回道：“柳木錐，隻有用這個去刺瞎你小妹的眼睛，她才能回來。”
我驚吸口氣，手上也一抖，東西差點落在地上，忙搖頭，“不行，我不能……”
“你必須得這麼做！”老婆婆突然雙手把住木杖子，提聲嘶吼道。
我被她的猙獰模樣嚇住，一時忘了反應。
老婆婆神情和語氣漸漸緩了緩，鬆開了手，問道：
“聽說過落花洞女的事嗎？經過山洞的女孩一旦被洞神公選中，就會被勾走魂魄，然後等到婚嫁的一天，就會被洞神公接走。”
落洞女，洞神公。
眼前的婆婆，還有曹山名，都提到過這個。
可我一直認為這些隻存在故事裡，是鄉下人編的，騙姑娘早早出嫁的謊話。
我點點頭，“我知道，難道洞神公不是傳說，真的有吃人的山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