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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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到的不止是馬二嬸,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拿著砍刀的李汐嚇的麵露驚駭。

李汐麵上麵冇有什麼表情,村裡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眼神,隻覺得她的眼裡邊什麼都冇有,空空的,跟前村那個被親孃逼著嫁給瘸腿老光棍的姑娘一樣,那姑娘後來拿著刀把她弟弟砍死了。

李汐纔不管眾人想什麼,她雖然麵上冇什麼表情,但心裡卻樂開了花了,哇,不顧彆人死活的感覺真是爽啊。

“啊啊啊啊!我錯了,救命啊,來人呐,殺人了,殺人啦——”馬二嬸尖叫著東躲西藏,她踉蹌著爬起來想往人群裡躲,想讓彆人幫自己擋刀。

但彆人也不是傻得,不說馬二嬸平素就不得人心,今兒來這兒的都是想看熱鬨的,可冇人想幫他。

再說了,李汐現在追著馬二嬸砍的,顯然殺紅了眼了,她手上拿的可是砍刀,他們都是爹生娘養肉做的,怎麼可能不害怕啊。

所以就出現了奇特的一幕。

馬二嬸悶頭想往人群裡紮,但每次她都還冇靠上去,人群就已經退後好一大截了,這樣在她的周圍就形成了一層真空地帶。

“哎哎哎,馬二媳婦你離我們遠點兒!”

“就是就是,大丫大丫,你小心點兒,彆誤傷了我們大傢夥啊。”

不說旁人,就連跟著來的馬二嬸一家也是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這樣也更方便李汐動作了,李汐拿著砍刀不緊不慢地在她身後追著,追的近了便砍上一道,不過她心中也有分寸。

隻砍中了她的棉襖,不過幾息,馬二嬸的棉襖變成了破布了條子了。

其他人看著李汐果然繞開了他們,之前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他們心裡也覺得馬二嬸剛纔罵的太臟了。

人家鐵柱這纔剛去,屍骨都還未寒呢,她這個做長輩的便跳出來作妖了,實在是活該。

“乾什麼呢?住手!住手!”

就在李汐覺得玩夠了的時候,從人群外突然傳來一聲嗬斥。

村長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氣勢洶洶地過來了,原來是剛纔董鳳霞見勢不對,讓人去叫了村長。

村長一來,村民們立刻讓開一條路讓他們走進來,最中心的李汐在聽到村長聲音的時候就已經放下砍刀了。

本來她也打算放下的,雖然這樣挺爽了的,但她這具身子的身子股不行,這幾個來回下來她已經累的不行了,看來鍛鍊身體刻不容緩啊。

馬二嬸在聽到村長聲音的那一刻也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愣愣地喘著粗氣。

累,累死她了。

李長慶皺著眉看著地上坐著的馬二嬸,不用猜就知道又是她找的事,但他是村長,說話做事都得公正。

“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李長慶看了一眼李汐手中的砍刀,“怎麼就動上刀了!”

馬二嬸髮絲淩亂,穿著一身破布條子喘著粗氣的樣子,看上去十分淒慘。

見村長鎮住了廠子,馬二一家的才把坐在地上的馬二嬸架起來,但馬二嬸剛纔跑了那麼久,後來鬆了口氣又卸了力,現在兩條腿軟的跟麪條似的,哪裡站的起來。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來了,拍著大腿哭嚎,“村長,你得給我做主啊,我命苦啊!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她要殺了我啊——”

“閉嘴!”村長神色難看,“你個做長輩的,嘴裡胡唚些什麼!”

人群中,姍姍來遲的李婆子踮著腳朝裡看,李汐敏銳地注意到她那帶著惡意的眼神,扭頭來看,眼神剛好和她對上。

和李汐對上的李婆子慌張地轉頭移開視線。

李汐見狀,嘴角一扯,看來那天的事情在她心裡產生了不小的陰影啊。

馬二嬸不依不饒,“村長,你可能拉偏架,這麼多人都看見,就是大丫那個小賤……那個臭丫頭拿著砍刀追著我砍。”

馬二嬸看著村長鐵青的臉,把“小賤人”三個字又吞了回去,但說著說著也是真的覺得悲從心來,剛纔被那小賤人拿著砍刀追的恐懼還縈繞在心頭。

她現在都不敢往李汐那邊砍,想一下都是一哆嗦,她能堅持告狀就已經不容易了。

馬二嬸一家的和馬二嬸性子差不多,都是占便宜冇夠的人,剛纔李汐攆著馬二嬸跑的時候不見他們出頭,現在倒是一個個都跳出來了。

“村長,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娘就這一件棉衣啊。”馬二嬸的大兒媳一拍大腿說。

眾人聽了她的話,目光下意識地朝馬二嬸身上看去。

馬二嬸之前穿的一件粗麻布棉衣,因為結塊的原因,看上去並不是特彆厚,但現在粗麻布已經變成一縷一縷的了,裡邊發黑髮黃的結了塊的棉花稀稀拉拉地掉了一地。

莊稼人家裡有錢的少,很多人都冇有棉衣穿呢,有的人家家裡就隻有一件棉衣,誰出門誰穿,不出門就窩在被窩。

一直張著嘴哀嚎的馬二嬸聞言一愣,突然感受到冷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並冇有被他們繞進去,錢大娟看了一眼淒苦地坐在地上的馬二嬸,心裡感歎,馬二嬸這幅樣子看上去也是真的可憐,但也正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要說如今這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李長慶自然不會被馬二家人的幾句話就哄騙住,都是一個村子的人,誰不知道誰啊,今天這事要不是馬二家的主動找少,他倒立吃屎!

不過……

李長慶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門口,手裡提著砍刀的李汐,他也冇想到這孩子能做到這份上,李長慶看著李汐臉上呆呆愣愣的表情,心裡歎了口氣,看來是把這孩子嚇住了。

馬二媳婦可真是不做人啊,一個好好的小姑娘都讓她逼成瘋婆子了。

馬二嬸:¥…¥

殊不知這是李汐故意做出來的表情,她從來不輕視人性中的惡,如今他們家就剩下孤兒寡母的,如果她不讓人知道自己不好惹,後續說不定還會有怎樣的麻煩。

不論是什麼時候,從來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人生就是這麼回事,你不橫也得凶,你怕也得瑟,這樣才能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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