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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霍霄鳴 作品

第17章 天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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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內部裝飾奢華寬敞的馬車內,朱由檢把玩著剛剛從鄭彩手中收回來的玉佩。這就是他當初送給比爾的那枚玉佩,時隔幾個月後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晶瑩潤澤的羊脂美玉握在手心中,還帶著些許的溫暖。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斜對麵臨襟危坐的鄭彩,許久之後才微笑著說道:“羽良不必如此拘禮,依你看來,這比爾…現在應該叫唐泰斯了。

你覺得他真的下了決心,要同荷蘭東印度公司勢不兩立了?他心裡會不會還有所期待呢?”

鄭彩的額頭微微沁出了汗珠,這讓他額頭有些發癢,但是他強自忍耐著,並不舉手擦拭,而是對著崇禎拱手為禮後說道:“回陛下,以臣之觀察所得,這幾個月的監牢生活,已經讓唐泰斯完全拋棄了對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忠誠之心。

他現在最為焦慮的,是找一份工作賺取金錢供養國內的家人。其次則是如何向彼得複仇。”

朱由檢思考了一會後,才半信半疑的說道:“且看看再說,這唐泰斯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他對於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內部情況的瞭解,還有對大西洋和印度洋的海況瞭解。

我們現在雖然還冇有能力把手伸進印度洋和大西洋,不過先瞭解瞭解這些海洋還是有好處的。你找人好好照顧他,趁著他修養身體的時候,把這些資料都打聽出來。

當然最要緊的,還是弄清楚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組織結構,和艦隊規模,還有在東南亞的兵力部署。

奪回了西班牙人手中的台灣之後,我們需要對付的就是荷蘭人。南洋諸島富饒無比,也是我大明今後主要的糧食和礦產來源之地。

我們絕不可能容許,一個外來者控製這一地區,更何況還是荷蘭這樣的小國。”

鄭彩雖然知道崇禎的計劃,這時也不由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這時候同西班牙人談聯手的事,會不會太急促了些。我們現在可還在同他們在作戰哩。”

朱由檢搖了搖頭說道:“不急,一點都不急。失去了台灣的兩處要塞之後,西班牙人最擔心的,就是我大明同荷蘭人聯合奪取馬尼拉。

畢竟萬曆三十一年,西班牙人聞聽我朝有意去呂宋開礦,就一口氣屠殺了2萬5千餘華人。

如今大明同荷蘭人聯手攻擊台灣的訊息傳回馬尼拉,說不得這些蠻夷又疑神疑鬼,對島上的華人下手。

若是再來一次屠殺,朕的計劃也就告吹了。朕是冇有辦法同一個兩次屠殺華人的蠻夷合作的,否則朝廷的臉麵何在?

就是趁著小勝,同西班牙人說明,這台灣是大明之土,他們不可踏足。此外大明有意同馬尼拉保持正常的貿易來往,並希望重新劃分各國在南洋的勢力範圍。

特彆是對於香料群島的利益,朕以為大家應當利益均沾,不能被某些國家,或是某些組織獨占,這有違自由貿易的精神。”

鄭彩隻是略略想了想,便低頭認真的說道:“那麼陛下需要微臣做些什麼?”

朱由檢沉吟了片刻,便開口說道:“你剛從日本回來,知不知道,許心素他們已經同西班牙人在台灣開戰了嗎?”

鄭彩微笑著拱手為禮道:“微臣雖然剛剛回來,不過已經風聞我大明海軍義武奮揚,攻下了西班牙人在台灣的一處要塞,還俘獲了十多名西班牙人。臣請為陛下賀。”

對於鄭彩的恭維,朱由檢隻是點了點頭,並冇有什麼飄飄然的感覺,他很快就說到了正題:“同西班牙人打交道的事,朕想要交給你。

而聯合西班牙人對付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事,朕希望你這次回去後,勸說鄭芝龍接下此事。

朕知道,鄭芝龍對於許心素擔任東海巡閱使,斷了他想要獨占同日本的通商貿易頗為不滿。

你便這麼告訴他,若是拿下了香料群島,獲得收益的三分之一將會劃撥給台海艦隊。大明同馬尼拉之間的貿易航線,也歸台海艦隊管理。”

鄭彩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管是香料群島的部分利益,還是同馬尼拉的貿易航線,都是相當巨大的利益,並不比同日本的貿易利益少上多少。

而台海艦隊名義上是大明的軍隊,但是現在依然還是屬於鄭芝龍的私人部屬。崇禎把這麼大的利益交給鄭芝龍,讓鄭彩都有些心驚肉跳了。

鄭芝龍雖然在十八芝內勢力不斷增長,但是畢竟還冇有達到一家獨大的地步。

這麼一大筆利益,鄭芝龍如果能夠消化下去,必然會成為真正的海上霸主。但是如果消化不良的話,就會成為十八芝四分五裂的由頭。

“陛下,這香料群島和馬尼拉貿易航線的利益可謂巨大,如果全部交給嘉義男,恐怕會讓他一家獨大,引起其他首領的不滿,這對我大明海上的穩定不利啊。

再說了,荷蘭東印度公司勢力雄厚,就算是嘉義男同西班牙人聯合,也最多把它逐出大明沿海。想要深入南洋,奪取香料群島,微臣以為嘉義男一家似乎力有未逮。“鄭彩隻是想了想,便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鄭芝龍。

朱由檢讚許的看著鄭彩說道:“羽良果然是

忠誠可嘉,不過朕以為,彆人也許未必能做到,但是鄭芝龍嗎,未必做不到。你隻需把朕的話帶給他,看他怎麼說吧…”

一輛外表樸素,隻是在木質車廂外刷了一層清漆的四輪馬車,在成賢街燕京大學的門外停了下來。

經過擴建的成賢街,足以容納四輛馬車並行,街道兩側還留有可讓五人並行的人行道。在這些人行道中,原來的大槐樹依舊保留了下來。

這些足有兩、三人合抱的大樹,枝葉跨越了下方的街道相互交接,把整座街道都籠罩在了樹蔭之下。即便是炎炎夏日,這條成賢街上也依舊是清涼怡人。

不過在以往,這條街上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可以行走的,除了國子監的監生和讀書人,普通的商民都會被街道兩頭的鋪兵所攔截住。

當國子監改名為燕京大學,又對整個成賢街進行了修繕擴建,重新修整了下水道,並澆築了水泥路麵之後,這條成賢街也就不再限定人員行走了。

鄭彩下了馬車後,舉頭張望了下四周的景色,發覺寬敞的林蔭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都無暇關注他所乘坐的這輛馬車,隻是匆匆的向著燕京大學內走去。

和這些行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反倒是圍繞在馬車前後的一些便裝人員。看著他們警惕的關注周邊的環境,便知道這馬車中坐的可不是什麼普通人物。

鄭彩心中曬笑一聲,崇禎千辛萬苦的偽裝,在這些侍衛們的神情中,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不過他可不會這麼愣頭青的去告訴小皇帝自己的發現,鄭彩殷勤的扶著崇禎下了馬車,然後稍稍交談了幾句,便告辭去執行皇帝交給他的任務了。

他自己的馬車就跟在皇帝車隊後麵,鄭彩向皇帝作彆之後,就愜意的踩著樹蔭下的碎磚麪人行道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了。

這京城道路硬化之後,似乎連塵土都少了許多呢。鄭彩心裡揣摩著,自己要不要在京城置辦一所宅子,也好作為日後上京的居所。

和一心隻想在家鄉折騰的鄭芝龍不同,鄭彩對於自己的廈門守備並不是那麼看重。他倒是滿心期望著,能夠把自家從福建遷移到京城來,成為大明勳貴階層中的一員。

崇禎踏入了燕京大學的校門之後,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劉友榮,便率著幾位官員迎了上來。

朱由檢揮手免去了幾人的行禮之後,便說道:“朕今天就是來聽聽,這燕京大學每月一次的學生論文研討會,你們不必大張旗鼓,免得驚動了太多人,打亂了朕今日的行程。”

劉友榮雖然不知皇帝還有什麼行程,但是卻知道他既不能讓皇帝不快,也不能讓人在學校內衝撞了皇帝。

他口中答應著崇禎的吩咐,轉身便吩咐幾名屬下去安排校內的人手,控製住皇帝前往禮堂的道路。

曾經被學舍環繞的辟雍,現在已經成為了燕京大學最為著名的大禮堂。

在經過了數個月的變化之後,這所大禮堂漸漸變成了學校舉行大會,及本校老師、學生們釋出自己學術論點的場所。

辟雍中間的高台被砍去了三分之二,隻留下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圓台,圍繞圓台的是一排排向著圓心的椅子。

當崇禎等人走到這裡時,今天的學術研討大會已經開始了。辟雍四周的大門都被打了開來,不僅僅在辟雍內部坐滿了人,就是在辟雍外麵,也站滿了人群。

朱由檢愕然發現,這些站在那裡聽講的,不僅僅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們,還有許多事校外的人員。

在劉友榮的帶領下,崇禎隻帶著三、四名隨從擠進了辟雍內。擠進了辟雍後,劉友榮張望了下,便走向了圓台左側的前排,跟坐在此處的幾人耳語了一番,便騰出了四、五個位置讓給崇禎一行人。

朱由檢對著讓位給自己的幾人點頭致意後,便悄無聲息的坐了下來,開始傾聽台上一名年輕學生的發言。

“…把鐵片放入到硫酸銅內,就能置換出銅來;把鋅片放入到硫酸銅內,同樣可以獲得銅。而把銅片放入硝酸銀溶液中,卻能獲得銀。

所以我認為,一切金屬都可以先溶於酸液,然後采用適用的金屬,就能置換出純度極高的金屬出來。

雖然我還不清楚,這些金屬種類之間是如何替代置換的,但是我覺得金屬和酸液之間有一個活躍度,活躍度高的金屬就能替代活躍度低的金屬同酸液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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