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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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微風吹拂，珠簾輕輕晃動，庭院中薔薇開得正盛，一朵朵嬌豔欲滴，散發著濃鬱的芬芳，讓每一處都瀰漫著生命的氣息。水榭旁庭柳搖曳，花梨飛雀榻上一女子雙眸緊閉鎖著眉，像是夢魘一般喊著不要不要。司琴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趕忙從外間進來，輕推著小姐：“小姐！小姐！醒醒，可是魘著了。”祝卿安猛地睜開雙眼，像是失神般望著雕花頂，知書看著今日舉止反常的小姐，手肘輕輕捅了司琴一下：“你說小姐是不是撞邪了，即便二小姐落水了，也不會影響小姐的生辰宴啊。好好的生辰宴為何說不辦就不辦了，午休起來倒是看著頂子不動了……”祝卿安緩緩起身，長髮自肩上滑落，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司琴？你怎麼……”知書上前趴到榻邊看著祝卿安：“小姐，您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司琴呀？”“小姐可是哪裡不適？”司琴抬手覆到祝卿安潔白的額頭輕試，“冇有發熱啊，可是魘著了？”祝卿安環視四周，翻身從榻上下來，連鞋襪都來不及穿便跑出了湖邊水榭，看著庭院裡熟悉的一草一木，微怔的愣神，“這不是，這不是國公府嗎，這不是我的小院兒嗎……”知書提著鞋襪追上前來，扶著祝卿安坐在湖邊石頭上，蹲下身邊穿鞋襪邊唸叨：“小姐不必心急，生辰宴雖是不辦了，但老太君心裡還是念著小姐的，方纔才讓林嬤嬤過來問候小姐是否安好呢，現下還在廳中等著呢。”“是呢小姐，二小姐雖然身子弱些，但現已初夏了，即便落水，想來也應該冇有大礙，小姐著急探望，也該穿好鞋襪，當心著涼。”司琴說著蹲下搓著祝卿安冰涼的玉足。“小姐可要見林嬤嬤？”祝卿安穩下心神看著雪白的雙腳，抬手十指纖纖，腕上是自己母親祝夫人臨去世前給自己戴上的冰透白玉鐲子。這還哪是在文王府後院蹉跎五年時光的雙手和肌膚啊，自己的雙手早已被成為楚文軒側妃的祝書瑤折磨的可見森森白骨，雙腳上也滿是凍瘡，怎的都冇有了……指尖微微顫抖著覆上臉頰，膚如凝脂似美玉般光滑，冇有一絲被匕首割過的突出來的疤痕。祝卿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變化，更不敢相信自己在國公府的清蕭院裡好好待著。“謝景庭呢？”“呸呸呸！小姐好好的提那活閻王乾嘛。”知書較為活潑話多一點，搶在司琴前回了祝卿安的話，“謝閻王……啊，不，是謝都督，他自然在他的都督府上啊。”司琴看著反常的小姐，蹙蹙眉：“小姐近日可是遇到謝都督了？方纔小憩時魘著是不是因為小姐見到謝都督嚇著了？”祝卿安疑惑的看著司琴和知書，忽而清醒過來，暗嘲：果然是傻了嗎，司琴和知書並不熟識謝景庭，我現下的樣子大抵是重生了，要不然她們二人為何還好好的站在我麵前，要不然為何我身上不見一處傷痕。祝書瑤落水……冇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我十五歲生辰前三天，十五歲生辰原是要大辦的，京城所有官宦家嫡出女子的及笄禮都是要遍請族人親朋。上一世冇有辦成便是因為祝書瑤無故落水卻當著眾人的麵說是我推她的，我百口莫辯，直到祝書瑤拿出我的手釧來，父親對我心生失望，老太君本來就偏疼她些，便一揮手說不辦了，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現下林嬤嬤在廳中等著，便是要我一起去祝書瑤的院子，如若我真的過去了，就又如上一世，祝書瑤嫁禍我推她落水，及笄禮取消，讓我在京中貴女的圈子裡抬不起頭，後又因為孃親的流言，我整日窩在府中不敢出門，不願麵對眾人，還未謀權篡位的楚文軒趁虛而入，對我噓寒問暖，可背地裡卻與我那好妹妹暗度陳倉，珠胎暗結！祝卿安突然站起身來，倒是嚇到了司琴和知書，她二人見自己小姐不說話也不動坐著出神，纔想著讓墨畫回府後過來瞧瞧，祝卿安便開口：“司琴，你去回了林嬤嬤，就說本小姐見二妹落水，受驚暈厥，先下還未醒。”“小姐是……”“剩下的你不用管，就這樣去回話吧。”祝卿安倚著知書的胳膊穿過庭院走向內室。按照祝老太君的虛偽為人，此時府中族親俱在，正要商議三日後祝卿安這個嫡女及笄禮的事宜，在人前聽說祝卿安受驚暈厥就算內心偏疼的祝書瑤落水老太君也會為了彰顯她對祝卿安的疼愛與看重，來清蕭院探望的。祝卿安拿過妝台上的玉脂粉，輕輕的撲在嘴唇上，好看起來更像虛弱之人，斜躺在床上，讓知書將柳葉織錦簾子放下一半，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下，看的更不真切，倒像是真的嚇病一般。知書看著祝卿安的一番舉動很是不解：“小姐，您不去看望二小姐嗎，平日您最是擔心她的身子了。”“我若方纔隨林嬤嬤去了，就給她機會讓她誣我推她落水”。祝卿安定定躺著回想前世祝書瑤的種種，柔夷緊攥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不會衝去煒彤院殺了祝書瑤。“小姐怎會知道二小姐是要誣陷呢，二小姐柔弱不能自理，連個花草都捨不得踩，且二小姐對小姐一直都是很恭敬有禮的啊。”知書嘴裡嘟囔著，回完話掀起珠簾進來的司琴聽到知書的話，好冇氣的說道：“說你傻你是真的傻，二小姐平日裝模作樣的做派竟是連你也被哄騙了，菩薩保佑，倒是這次落水讓小姐看清了二小姐的為人。”司琴在院子裡假山後麵瞧得真真兒的，是二小姐言語上衝撞了自家小姐，小姐一直隱忍不發，想要繞過她回自己的院子，是二小姐攔著不讓自家小姐過去，還假裝倒向那湖水裡。“小姐，平日裡我勸您對二小姐多個心眼兒，您不聽，怎的突然對二小姐如此戒備。”祝卿安看著上輩子因為祝書瑤挑撥被自己發賣出去後又被祝書瑤打暈買去青樓慘死的司琴，雙目中滿是愧疚：司琴，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你們受苦遭罪了，這輩子所有對我好的人，我都要好好護著！“大概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夢罷……”祝卿安喃喃道，正要再說些什麼，外麵丫鬟來稟老太君已經進了清蕭院的院門正往祝卿安內室來。主仆相視一眼，老太君來的竟然這樣快。祝卿安閉起了雙眼：看來自己的那好二妹還未醒來，冇有哭訴到眾人麵前去。司琴沉聲回到：“知道了，將老太君請到小姐內室來吧，可憐見的小姐，受驚後竟還未清醒過來。”抬手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知書驚訝的看了看祝卿安，又望瞭望司琴，暗自腹誹：什麼時候小姐和司琴的演技這樣好了……嘟嘟嘴站在床榻邊當儘心儘力的“隱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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