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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傳說 作品

第706章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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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熊父聽到了自己的禱告?派出了戰熊支援自己?

鮑裏斯心想著,猛然回頭。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無情的一擊。站在身後的,不是戰熊,而是一群披著濃密毛髮的野獸人偵查者。

不到一個心跳的時間,野獸人便嘶吼著衝了上來。攻不下長城,讓這群野獸暴躁不安,眼前這個落單的人類剛好可以成為他們泄憤的目標。

疲憊不堪的鮑裏斯隻能硬著頭皮再次迎戰。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裏。他不相信,不相信熊神厄孫會拋棄他,不相信自己的命運將止步於此。

我乃堂堂基斯裏夫貴族,弗拉基米爾之子,我的命運絕不是戰死在這裏,這荒蕪冰冷之地絕不是我的葬身之所。

“決不!”

鮑裏斯怒吼一聲,接過野獸人迎麵而來的長矛,單手握住長矛,一個轉身,貼近劣角獸,隨手攜帶的匕首順勢一抹,乾淨利落的切開了野獸人的喉嚨。

溫熱的獸血頓時噴濺在鮑裏斯粗糙的大手上。

敵人的鮮血讓他滿足,讓他瘋狂,這是戰鬥的滋味,複仇的滋味。彷彿他天生就是戰士,生來為戰鬥而生。

另一個野獸人隨即撲來,鮑裏斯眼角餘光瞄過,一個側身躲閃,躲過了野獸人的血斧,在野獸人落斧的一霎那,鮑裏斯猛衝上前,左手持劍,一劍刺進了野獸人柔軟的小腹。

手腕翻轉之際,劍刃在野獸人腹腔內切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流血吧,畜生!”鮑裏斯怒吼著,拔出短劍,將麵前的劣角獸直接開膛破肚。

野獸人的腸子和鮮血嘩啦啦落地,被鮑裏斯一腳踢開。

緊接著,是第三個野獸人雜兵從身後撲了上來,狠狠扼住鮑裏斯的後頸,令他動彈不得,然而,鮑裏斯忍住窒息感,單手抽出匕首,一刀刺進了野獸人裸露的大腿,疼痛讓這頭野獸人鬆開了雙手,趁著這個間隙,鮑裏斯掙脫開來,怒吼著反撲上去,手起刀落,一刀子捅進了野獸人的眼窩,鮮血噴湧而出……

而後是第四個,第五個……即便他們一擁而上,也無法抓住靈活的鮑裏斯。

儘管疲憊不堪,饑寒交迫,但是秉著生存本能,鮑裏斯硬生生左右刺殺,劈砍,硬生生殺死了這群野獸人的外圍偵查部隊。

但是緊接著,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了更多野獸人瘋狂的咆哮聲。

握著滴血的短劍,鮑裏斯知道,自己必須撤了。否則,以自己一人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對抗整支野獸人軍團的。

雪地裏,鮑裏斯最後看了一眼絕境長城。那裏,有他的戰友,那裏,是文明世界最後的象征。然而,僅僅一牆之隔,自己卻怎麽也無法回去了。

絕望中的鮑裏斯對著飛雪長空放聲怒吼,算是他對過往世界的最後告別。烏果爾部落……是的,鮑裏斯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隻能先撤回部落,留著命再說。

野獸人發瘋了一般撲了過來,鮑裏斯拔腿就跑。

茫茫雪地上,曾經的基斯裏夫大貴族,長城守衛者鮑裏斯·博卡,渺小,卑微不堪……

……

一身狼狽,頭髮猶如乾枯的稻草,獸皮大衣上沾滿了已經凝固的血痂。鮑裏斯就這樣闖入了部落的大營。

若不是先前他就是這個樣子進入部落大營的,恐怕烏果爾騎手早已將他在營地外刺死。

大酋長坐在那裏,一聲不吭的端詳著眼前這個驕傲而狼狽的年輕人。他的長臉沉默而嚴肅。鮑裏斯從他眼裏讀不到一絲情緒。冇有往日裏的欣賞與器重,也冇有不滿與嘲諷。他就這樣坐在那裏,像端詳戰利品一般看著自己。

儘管氣氛十分尷尬,但是,鮑裏斯已然決心潛伏下來,他還有怨恨,還有不滿,那些命運對他的不公,讓他無法釋懷,總有一天,他要反抗這該死悲催的命運,而現在,活命就是關鍵……

良久,鮑裏斯才低下昂著的腦袋——

“尊敬的大酋長,懇請你收容我,作為部落的一份子。”

這聲音是那麽謙卑,那麽低沉,冇有了往日裏的傲氣,好似一把被歲月打磨的寶劍,逐漸失去了昔日的光芒,變成收斂,暗淡,隻是,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執念卻越發深刻了。

“你不是很有能耐,你的勇氣去哪了?鮑裏斯·博卡大人。”

大酋長低聲問到,故意加重了‘大人’兩字。

鮑裏斯聽出來了,那是嘲諷,甚至是鄙夷。然而,他別無選擇。寄人籬下還是死亡……死了就什麽都冇了。活下來,纔有希望,纔有可能。

鮑裏斯沉默的低下了頭。

“勇者也必須審時度勢,否則,和莽夫冇什麽區別。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而我,現在想活命。”

鮑裏斯大言不慚的回到。

不得不說臉皮厚的人在哪都有優勢。直白而坦誠的話讓大酋長心悅不已。他喜歡這樣坦率的人,喜歡這樣勇敢無畏的戰士。哪怕他曾經驕傲,不屑一顧。但是,他依舊喜歡。彷彿在他身上,大酋長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你可以留下,但是你隻能作為我的馬伕,相當於你們所謂騎士的侍從。”大酋長“輕蔑”的說到,“坎哈達,帶他下去,把這身汙血洗去,再給他配一把順手的武器,短劍和匕首是女人用的,男人,不應該使用這些細小的兵器。”

……

天朦朦亮的時候,一隊身著黑色大衣的士兵巡邏走過街道,在一棟破舊的房屋前停了下來,隊長命令裏麵的人出來,他們即將縱火焚燒掉這裏。

片刻之後,從屋內踉蹌的走出了一個老人,確切的說,還不算老,隻是中年人,隻不過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苦力勞作,讓他早早謝頂,剩下的頭髮也發灰髮白,臉上的皺紋好似乾枯的河床,交錯密佈。

“老頭,到那邊去,這棟房子要焚燒掉了。”

隊長用半命令的口吻說到。這段日子,他們執行了太多這樣的任務,事實證明,好言好語和這些平民說話,並不能取得什麽好效果,相反,有時候還會嚴重拖慢工作效率。

瘟疫當前,羅德大領主的命令是燒掉每棟曾經躺過死人的房子。而這些死人,大多是被瘟疫感染致死的。在冇有更好的解藥問世之前,火焰是最好的辦法。儘管會有誤傷,但是管不了那麽多了。當前之急,是遏製,控製。

老人步履蹣跚的走到士兵麵前,卻被長矛抵在了胸前——

“配合點,老頭,我再說一遍,活著的人全部出來,接受隔離檢查。我們要燒了你的房子。”

士兵大聲吼到。

“我向諸神起誓,我的兒子冇有感染瘟疫,他隻是普通的發熱……”

老人哭喊著跪了下來,然而,士兵們無暇再跟他廢話,兩名黑衣衛兵直接用長矛指著老人,隊長帶人進去,將屋內剩下的人驅趕出來。

很快,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輕的少女被趕了出來,而那個男孩,早已奄奄一息……隊長用劍挑開男孩的衣襟,裏麵全部腐爛的皮肉。

“對不起了,孩子。”

不由分說,巡邏隊隊長順勢將長劍向前壓去,劍尖刺穿了男孩的胸口,黑色的血液順著腐爛的皮膚緩緩滲出。

瘟疫蔓延之際,活著的人遠比冇有希望的人要重要。即便最好的藥物,也隻能是緩解,冇辦法根治。而那些病入膏肓的人不僅要承受極度的折磨,還有很高的傳染性。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掃盪開始。

這樣的畫麵每天都在厄侖格拉德的大街小巷上演,路人甚至早已麻木。他們隻能祈禱,瘟疫不要降臨到自己頭上。而想要到山上的安全區,是幾乎不可能的了,那裏全是貴族和富人,山上之前牧民們住的村落,如今卻成為了整個厄侖格拉德最富裕最安全的地方……

“哥哥!”

女孩失聲尖叫起來,然而,明晃晃的刀劍卻擋在了他和男孩之間。包括她的父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男孩死去。

士兵將死去的男孩丟在屋內,開始縱火。隔離帶早已劃出,不必擔心火勢蔓延。

巨大的火光照耀了灰暗的街道,天空中升起滾滾濃煙。伴隨著烈火劈裏啪啦的響聲,大群老鼠從房屋內爬出。而屋外,跟著巡邏隊的捕鼠人們早已枕戈待旦,各種工具儘出。在帝國的黑市裏,鼠肉是窮人的肉食來源,然而,在這裏,大領主羅德有令,所有老鼠,捕捉到一律殺死燒屍,捕鼠人的薪水更是直接由中央財政劃撥。而整支捕鼠人隊伍,也史無前例的成為了一個王國的“正規軍”,參與了這場艱钜的瘟疫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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