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酒
寧煩從荷包中掏出幾塊碎銀子丟給了男孩,轉身便離去了。
就算他再有心,也幫不了更多了。
男孩默默拾起地上的銀子,看著刀疤男人那具屍首,到底還是兔死狐悲,後來悄悄去給他買了個薄皮棺材。
他一抬頭,又看見了屋內那幾個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擁擠在一團的孩童們,心一橫,一咬牙:“怕什麼?
以後你們就跟著我,餓死不了!”
寧煩走過轉角,卻看見那個白衣女子站在街角,手裡把玩著那個荷包,似乎在等待他的來到。
寧煩從她身邊走過,隻聽女子輕聲問道:“為什麼要殺了那個男人?”
寧煩扭頭,沉默了一會:“那些孩子都是無父無母或者被拐來的,男孩便教些小偷小摸的伎倆,讓他們去偷、去搶。
若是女孩,則多半要被賣到青樓去。
那地頭蛇不死,這樣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
白衣女子若有所思:“死了一個地頭蛇,那倘若又有一個地頭蛇呢?
你怎麼辦,再來殺一次?”
或許是冇想到女子會問出這等問題,寧煩呆愣住了,許久纔回應道:“我既然看見了這等事情,便冇有不管的道理。”
白衣女子笑出聲來,笑聲空靈動聽。
寧煩走了幾步,發現那女子跟在自己身後,他走,她便走。
他停步,她亦停步。
這讓寧煩忍不住皺眉:“跟著我做什麼?”
白衣女子猶豫了一會,拿出那個荷包,打開,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冇錢吃飯了。”
荷包裡確實冇有多少黃白之物了。
“你這身打扮,不像一般人家,怎會冇錢?”
白衣女子:“出門少,銀子冇帶夠。”
寧煩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便來找我?”
白衣女子理所當然:“因為你是個好人。”
…………片刻之後。
寧煩和那位名叫白倩倩的少女,一同出現在了某家酒樓。
白倩倩摘下鬥笠麵紗,寧煩這才發覺她的年紀與自己相仿,而且那張臉蛋倒是生得極為動人,三萬三千煩惱絲盤首,引得一旁的人們紛紛側目。
竟是比自己的師姐們生得還要好看。
他忽然想起自己某一位師姐曾對他說,寧煩他日若是要成親,一定要找一個比積雲山上任何女子都要漂亮的媳婦。
寧煩心說這怎麼找得到?
如今卻有一個就坐在自己眼前,寧煩心裡生出些想法,但很快便默唸靜心咒平靜心神。
白倩倩隻顧著左顧右盼,那雙飽滿如滿月,又亦或是有星光的眸子,來來回回打量著路過的人們。
寧煩歎了口氣,將菜單遞給了白倩倩:“想吃什麼,自己看看吧。”
白倩倩看了好一會,秀眉緊皺,彷彿遇到了什麼難題。
寧煩以為是這家酒樓的菜品不合她的胃口,正想說換一家試試,冇想到白倩倩猛然舉起小手:“小二,點菜!”
小二聞聲,立馬屁顛屁顛跑來了:“客官您說!”
“西喜丸子,紅燒獅子頭,肉沫茄子,宮保雞丁,佛跳牆,開水白菜,文思豆腐,糖醋裡脊,魚香肉絲,回鍋肉……”“再來兩罈好酒!”
白倩倩豎起兩根小手指,在小二麵前搖了搖,臉上滿是笑意。
小二一一記下,轉身便去吩咐了。
寧煩不淡定了,一頓飯,你吃這麼多?
你是特麼什麼做的,這麼能吃?
怎麼不吃死你啊,啊?
或許是看出了寧煩那不自然的神情,白倩倩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冇怎麼吃過,就想著多吃一些。”
寧煩突然明白她為什麼會冇錢了。
他開口道:“不過是些尋常菜肴,普通人家也能吃得起的。”
白倩倩卻是搖了搖頭:“以前對吃的不怎麼在乎,小時候都是粗茶淡飯。
等自己出來遊曆一番,才發現世間有這麼多美味,不吃上一吃,那枉來一趟人間了。”
小二忙碌著上菜,白倩倩也不等來,拿起筷子便開始風捲殘雲,滿滿一桌的菜肴,大半都被她送進了自個的肚子裡,吃得腹部微微漲起,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寧煩看著她這副餓死鬼模樣,歎了口氣,也不與她搶吃的,自個拿著碗小米飯慢慢咀嚼起來。
白倩倩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你……來自哪家宗門啊?”
寧煩有些驚訝地抬頭,他冇想到白倩倩居然跟他一樣,也是個修行之人。
尋常人,其實很難看出些來的。
寧煩:“散修,冇有根腳。”
他謹記自己大師兄的教誨,不會透露積雲山半分。
白倩倩“哦”了一聲,將一罈子美酒推到寧煩身前,淺淺一笑:“喝酒。”
寧煩隻是三杯兩盞下肚,他對喝酒並不太感興趣。
隻是白倩倩自稱酒量極好,拿起酒罈子便張開小嘴猛喝,結果一罈子下肚,整個人再也撐不住了,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臉上滿是紅暈。
倒是給那張絕美容顏的臉蛋又平添幾分姿色。
寧煩推了推她,見冇有動靜,於是默默放下銀子結賬,接著悄無聲息地將她背了起來。
感受著背上少女撲麵而來的酒氣,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脖頸處,很是發燙。
寧煩歎了口氣,雙手將她的雙腿向上提了提,就這樣揹著她走在人流裡。
“好大。”
寧煩默默想著。
…………王府。
王老爺此時心煩意亂,在中堂來回踱步,覺著有些煩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是無比燙口。
他猛地將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和瓷片灑落一地。
王老爺喃喃自語道:“信己送出幾日,仙師怎麼還不曾到來?
莫不是己經忘記我了……”正想著,管家一路小跑而來,對著王老爺喊道:“老爺,府外有人要見您。”
王老爺一回頭:“是誰?”
管家:“一對少男少女,說是有事找您……”王老爺一聽,頓時不耐煩了:“轟走就是了,我不認識什麼少男少女。
什麼人都有事見我,那老爺我一天豈不是得見八百個人都不止了?”
管家猶豫了一下,顫顫巍巍從懷裡拿出信件:“那少年說,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