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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書閣 作品

第三章: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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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山山穀,此時正在吸納天地靈氣的婦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雲城的異常。雲城地下鎮壓靈脈的人道氣運有了鬆動之勢,與此同時,被它強行聚集起來的雨雲也在不斷增強。婦人欣喜,它花費近千年方纔凝聚出的微末靈智理解不了人族之間的勾心鬥角,但它模糊感覺到,這將是它分娩的最好時機。良久,幽暗的山穀迴盪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生孩子,生孩子——”......雲城上空,滾滾烏雲從四麵八方襲來,氣勢洶洶,眨眼間,便蓋住整個天空,然後便是無窮儘的狂風暴雨。而山野之中,此時在風雨中翩翩起舞的女子見此遲疑一下,看著天空的雨雲心略有驚慌,而後當即停止舞步,結束儀式,再以雙手結法印,閉目凝神,操控雨雲。盞茶功夫,女子睜眼,明明一念之間,雨雲依舊可隨心而動,可大可小,可停可起,可心中總覺得不太踏實。沉思半響,女子終於發覺不對,猛然抬頭看向天空,心中驚異:‘是雨雲!這雨雲聚集的太快了,也太多了!周圍群山中怎可能有這多的水汽?這樣的雨雲怕是都能夠堪比大一點的湖泊了!這樣下去,怕是根本等不到五月底就會......’女子強作鎮定,心中仔細推敲:‘這樣的雨雲絕非我所能凝聚的,縱然有天時相助,也不可能。’‘那就是有人相助?’‘不對!能做到如此地步,起碼需要假一境修為,還要專精於風雨天象。可這樣的人物,整個青山郡都不多,還大都有著各自的勢力。’‘官府那邊的人隻是貪圖世家衰敗後,交接城池而帶來的政績,順便要趙懷金與世家分割關係,絕不會親自動手。’‘能夠默認我方家出手,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就真的要平白樹敵。’‘而州城親自認命,直接升至城主的關係,哪怕是郡守也不想招惹上。’‘至於修士?’‘整個青山郡內假一境及以上的修士可都知道這檔子事,絕不會不識好歹的牽扯其中,就算真的有人不知道,又豈會任由我掌控雨雲?’‘那就是雲城自身地勢特殊外加天時相助?’‘可若單是如此又怎會聚集出這多的雨雲?這附近又冇有江河湖泊,而且我也並未察覺到地勢相助。’‘莫非是有天地靈物......’女子想到此處,瞳孔微微收縮,隨後立馬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緊咬嘴唇。‘......靈脈!雲城附近冇有水域,但地下有靈脈,而且這靈脈本身是陰寒屬性,再加上人道氣運特意鬆動......’‘......這是地利,這隻能是地利......必須要跟姑奶奶商量一下了。’風雨中,女子眼中神色變化,隨後左手捏決,有一道訊息順著天地靈氣傳向雲城。......北城區,陋室之中。一老嫗,一男子麵對而坐,皆佩戴麵具。老嫗低頭看著女子發來的訊息,半響,又將訊息遞給男子檢視,待男子看完,方纔張口:“可有想法?”男子眉頭皺起,沉思一會兒,然後低頭拱手,道:“訛獸儘全力不使他人起疑心。”老嫗見此搖搖頭,不滿發問:“那幾個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雲城有什事,他們怎可能看不出來,怎可能不起疑?”男子聽罷,低下頭,沉默不語。麵前的老嫗見此,怒極反笑,道:“你稱為訛獸,活該比我更清楚要怎才能掩蓋一個謊言......怎的,真就如此愚蠢不成?”男子身子微微一動,回道:“並非如此,隻是那趙懷金出自“天時趙家”,訛獸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瞞住他。”“所以乾脆就全都不瞞了?”老嫗怒道,男子沉默不語。半響,老嫗長歎口氣,暗示道:“瞞不住那就不瞞不就行了!我又何時讓你去瞞他了?”男子不解,老嫗搖搖頭,轉身走到窗前,伸手接著窗外的雨滴,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解釋道:“趙家花了近百年方纔等來的歸一種子想必是個聰明人,所以他也應當知曉,趙家的衰落是註定的,怪也隻能怪他生的太晚,我方家隻不過是一把刀而已。”“即使冇有我方家也會有什王家李家,更何況我方家至今和他趙家間並冇有什血海深仇。”“既然這樣,那我們兩方為何不能合作?他趙懷金識不破也就罷了,倘若識破,拆穿對他並無好處,但不拆穿對他有大好處,那他選擇什,這不是一目瞭然嗎?”“如此,可懂了?”語罷,男子心中了悟,連忙點頭,口頭稱是。而一旁的老嫗並不回頭看他,隻是揮了揮手,於是,眨眼間,陋室便隻剩老嫗一人。“夫諸尚好,專心修煉,提升修為,成我方家底蘊就行,至於訛獸,”老嫗眼中神色微暗,“性子不行,腦子不夠,天賦不足......”老嫗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道:“罷了,先磨練磨練,看他之後怎處理,倘若還是這樣,大不了花上一百年時間等一個歸一種子。”“他趙家可以等,我方家同樣可以!”語罷,老嫗抬頭看向屋外的傾盆大雨,放出靈識觀測天地。“以一城之地容納群山之水,這座城池的濕寒之氣已經快要濃重到腐壞屋舍了,再加上人道氣運的鬆動,不出意外,最遲清晨,雲城靈脈內的陰氣就要爆發了。”“既然這樣,那我也該出手了。”“『人心變遷:怨怒哀憎』”老嫗伸出右手,往下輕輕一按,悄無聲息間,一道黑色波紋便已掃過整個北城區。......五月二十四。屋外傾盆大雨,陰沉昏暗,不見一絲光亮,看不出具體時間,但巡捕房內,已經有三十個捕快身穿冬衣,站得板正,排成三排,安靜的等著前方的吳溫文吳捕頭開始每日例行的點卯、訓話。雲城共分為五坊,東南西北中。這五個坊內又各有一個入了品級、掌管一區巡捕的總捕頭,其中中坊兼任巡捕司司長,其他四坊為副司長。每坊總捕頭之下有五個小捕頭,負責帶領手下三十位普通巡捕聽從上級指揮,傳達上麵資訊,安排每日巡邏等以此輔助上麵管理。而吳溫文就是東區的一個小捕頭,王壯和李聽風也隸屬於他旗下。吳溫文開始一一點名,隨著旗下巡捕一一喊到,吳溫文也開始在點名冊上一一劃勾。很快,筆尖就落到了王壯的名字上,吳溫文抬頭看向王壯,王壯此時想比於昨天,雖然狀態已好了一點,但依舊顯得呆傻,吳溫文皺了皺眉,聲音不由得微微抬高:“王壯!”“...到!”吳溫文頓了頓,在名字旁劃上勾。點完名,吳溫文開始訓話。其實每天訓話的內容都大差不差,照吳溫文自己所想,這些東西他還冇張口,估計麵前的巡捕就知道他下一句是什了。吳溫文邊訓話邊看著麵前的三十個巡捕。雖然巡捕們因為最近天天早起半個時辰而冇有多少精神,但也因為天氣陰寒而不至於無精打采,昏昏欲睡,隻除了王壯。吳溫文看向左邊隊伍邊角處的王壯,心微微擔憂:‘以往即使麵對這聽過無數次的訓話,王壯也依舊是這麵聽得最認真的一個,可是現在卻......’‘得搞清楚王壯怎了。’很快,訓話結束了,不過和往常說的不一樣的是,吳溫文特地講了許多話來安撫巡捕們的情緒,畢竟天天早起半個時辰,誰心都不舒服,更何況最近天氣還如此差。待安撫完,吳溫文開始劃分任務,不出意外,王壯依舊是和李聽風去庫房看門。然後巡捕們就開始各自散開,去完成今日的工作了,散開前,吳溫文叫住王壯,讓他來到自己的辦公房間。房間,吳溫文坐在辦公桌後,桌上是今日需要完成的政務報告,桌前,王壯坎坷不安的站在前方。吳溫文皺皺眉,努力溫和的問道:“王壯,近日可是出了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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