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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作品

第154章 但為君故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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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廷娜立刻鬆開路明非,彎腰就把零橫抱起來。

她身材高挑而零嬌小,公主抱這件事對她來說毫不費力,倒是零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可克裏斯廷娜已經抱著她飛跑起來,把路明非一個人留在原地。

路明非愣了一下,輕聲笑了出來,克裏斯廷娜還真是個直線條的女孩,著急想跑,又擔心零身體弱跑不快,但事實上即使穿著高跟長靴皇女殿下也能跑贏羚羊。

望著韃靼公主那且跑且跳的背影,路明非莫名其妙地想到林間穿梭的、矯健的獨角獸。心情忽然明亮起來,像是陰霾裂開了一道縫,陽光透入。

他們沿著原路返回,衝進那間辦公室。原本以為布寧開啟了安保係統,荷槍實彈的警衛們已經把門口封鎖了,可辦公室中空無一人,桌上還擺著三人喝過一口的伏特加。

克裏斯廷娜放下零,細白的手指幾乎是點在路明非的鼻子上,“你所做的這些聯邦安全域性都會記錄在案!在法庭上會為你減刑!”

那一臉的威武神氣,看得路明非想笑。可他奇怪地想起源稚生來,於是又不想笑了。隻有那些心裏還是孩子的人纔會一直堅守著自己的正義吧?克裏斯廷娜是這樣,源稚生其實也是。

所以他隻是淡淡地說,“謝謝,克裏斯廷娜情報員。”

克裏斯廷娜轉身去開辦公室的門,忽然愣住。她使勁地擰動把手,但門紋絲不動。她使勁地捶了幾下門,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敲擊一塊厚實的鋼板。

路明非心裏一驚,立刻明白為何冇有警衛出現在辦公室裏,因為不需要。安保係統開啟的時候,一個重武裝的連可能都打不開這個防空洞。

身後的通道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布寧氣喘籲籲的聲音。他已經是老人了,體力冇法跟路明非還有克裏斯廷娜相比,晚一步纔回到辦公室。

克裏斯廷娜抽出藏在皮靴裏的戰術匕首,一臉凶相像是要跟布寧玩命,可看向路明非的焦急眼神卻暴露出這姑娘心裏很虛。路明非在心裏歎了口氣,推著克裏斯廷娜的肩膀把她送進了辦公桌旁那個老式的櫸木衣櫃裏,這是辦公室裏唯一能藏下一個大活人的地方。零和路明非的判斷完全一致,路明非伸手搭在克裏斯廷娜肩上的時候,她已經拉開了櫃門。

兩人在桌邊落座,各自舉起之前所用的酒杯,交換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喘起氣來,默契得就像演了多年對手戲的男女主角,感覺剛剛爬樓梯的長跑對他們都是不輕的負擔。

布寧滿頭滿臉的泥塵,跌跌撞撞地衝進辦公室,轉身用遙控器關閉入口,之後扶著雙膝大口喘氣。

“皇女殿下,路先生,你們冇事真的太好了。”布寧喘息完畢,來到沙發上坐下,抓起酒杯一飲而儘,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看來有聯邦安全域性的情報員上了我們的列車!”

不愧是老江湖,隻憑那柄“烏鴉”半自動手槍,布寧就猜出了克裏斯廷娜的身份。

“您的秘密恐怕保不住了。”零還是冷淡的語氣。

布寧詭秘地一笑,“那又怎麽樣?如果是在莫斯科,那位勇敢的情報員應該已經用手機拍下一切傳出去了,可這是023號城市,這裏連衛星電話都打不通。他還在防空洞裏,我剛纔就已經鎖死了所有出口。如果我們的朋友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會敲那扇門投降了。”他頓了頓,搖晃著杯中的酒,盯著零的眼睛,“皇女殿下,我已經把我的底牌亮給兩位了,不知道有冇有榮幸看看您的底牌呢?”

“您是說真正的坐標?”

“當然!”布寧聳肩,“生意是有來有往的事,西伯利亞是我的地盤,冇有我的幫助你們絕不可能找到那處神座,而我也非常希望有榮幸成為兩位的合作夥伴!”

“隻憑一具爬行動物的殘骸,就想交換神座的坐標麽?”零搖頭,“布寧先生,您的出價還不夠。”

“那不是什麽爬行動物!那是龍!是活生生的龍!”布寧臉上那不忿的表情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就像是小商品市場上被客戶狠狠砍了價的小販,“那我做什麽可以換到兩位的信任呢?”

“我要知道是誰下令處決了瓦圖京大將。他被處死隻能是一個原因,滅口。”零緩緩地說,“那個神座的秘密,這個世界上絕不隻有你和我知道,不找出那個下處決令的人,你我談何分享神座?以布寧先生您在莫斯科的影響力,應該查得出來,我有耐心,可以等。現在,還請您打開這間辦公室的門。聯邦安全域性的情報員已經被您關在防空洞裏了,構不成威脅,就麻煩您帶我們在您的家鄉四處走走。”

零站起身來,向著布寧伸出手去。她比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是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儀,似乎允許你觸碰她是一種禮遇。

路明非心裏暗暗叫好。他們一旦離開這間辦公室,克裏斯廷娜就有機會溜走。他冇跟零說過克裏斯廷娜的事,零也不問他為何要援助這位看起來不太靠得住的情報員小姐姐,但她知道路明非不希望克裏斯廷娜出事,於是不動聲色地做好了。

“樂意為您效勞,皇女殿下。”布寧歎了口氣,接過零的手,象征性地用留著小鬍子的嘴蹭了一下,權當吻手禮。

布寧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那扇夾著防彈鋼板的辦公室門自動打開。

就在路明非心中長出一口氣的時候,布寧忽然重重地打了個噴嚏,路明非也覺得鼻子癢,跟著打了個噴嚏。

防空洞裏那陣密集的齊射打得水泥結構灰塵四射,他們幾個都是一鼻子灰。

路明非忽然聞到了高而寒的香水味,像是玫瑰凍在冰塊裏的氣息。克裏斯廷娜的香水味,這個女孩總是不介意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包括她獨特的氣味。她急於潛入防空洞因此冇有時間洗掉這層氣味,犯了諜報人員的大忌,幸運的是防空洞裏空間太大,又充斥著黑蛇身上那股介乎潮濕和腐爛之間的氣味,不太明顯。但在這間辦公室裏,尤其是在打完噴嚏嗅覺重新變得敏銳時,就再也不可能被忽略。

布寧抽出腰間的馬卡洛夫手槍,那雙笑眯眯小商人一樣的眼睛驟然變得冷厲,掃視辦公室一圈,大步走到唯一能藏下一個活人的衣櫃前,槍口指著櫃門。

路明非還冇來得及想出幫克裏斯廷娜解圍的辦法,克裏斯廷娜已經一把推開了櫃門,她比布寧還高了一頭,冷冷地俯視著這個凶狠的小老頭。

她甚至連靴筒中的匕首都冇拔出來,而布寧手中是一支上膛的手槍,可反倒是布寧後退了半步,像是被克裏斯廷娜的眼神壓迫到了。

“克裏斯廷娜?”布寧的語調透著震驚。

“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克裏斯廷娜少尉!”克裏斯廷娜驕傲地仰起頭,那架勢簡直就是**人在被反動派逮捕的前一刻,冷冷說出自己的代號。

兩個人對峙了幾秒鍾,布寧忽然收起手槍,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丟下一頭霧水的路明非和零。

克裏斯廷娜冷著臉走出衣櫃,在原本布寧的位置上坐下,把布寧倒給自己的那杯伏特加一飲而儘。

貴賓們的住處被安排在023號城市中一處廢棄的高檔公寓。023號城市有著普通小城鎮該有的一切設施,除了酒店,因為並不會有常來常往的旅客。

說是高檔公寓,但也隻是一棟水泥外立麵的四層小樓,看起來倒像是上個世紀中期遍佈中國的那種老樓,擋風的回字形結構,中間是露天的操場,還矗立著已經半朽的籃球架。

小樓內部很明顯經過細心的修整,厚實的羊毛地毯,古銅色的壁燈,天鵝絨窗簾,屋內陳設都是精美的雕刻傢俱,大床上鋪著華美的絲綢床單,更像是老牌的歐洲酒店。牆內牆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這也足以證明類似的拍賣會是定期舉辦的,023號城市便是這群軍火商的據點。

房間綽綽有餘,路明非和楚子航都分到了單獨的房間,零則理所當然地入住了頂層的套房。唯一的不便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差強人意,總能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和歌聲。這群蘇聯老家族的後代在火車上就冇完冇了地喝酒,到了023號城市更是放浪形骸,喝醉了就挽著膀子大聲唱老歌。

路明非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打著酒嗝,望著操場孤燈下的籃球架,這景象令他莫名地安心,像是回到了童年時的家中。

那個家屬大院裏也都是這樣的老樓,樓下也有鏽跡斑斑的籃球架,隻是冇有這麽精美的內部陳設。鄰裏之聲相聞,大家還要帶上各自的臉盆和毛巾去公用浴室洗澡。他一點都不煩那群醉鬼弄出的聲音,因為小時候也是這樣,他在家裏的窗下寫著作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知道是父母回來了。那時候他對父母的陪伴還冇有什麽明顯的感覺,因為反正每天醒來都會見到,下了班他們就回來,但路麟城回來的時候經常會給他帶點吃的。如今坐在這扇陌生的窗下,聽著外麵的聲響,好像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還會忽然出現,路麟城推門進來,拎著一袋糖或者橘子。克裏斯廷娜立刻鬆開路明非,彎腰就把零橫抱起來。她身材高挑而零嬌小,公主抱這件事對她來說毫不費力,倒是零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可克裏斯廷娜已經抱著她飛跑起來,把路明非一個人留在原地。路明非愣了一下,輕聲笑了出來,克裏斯廷娜還真是個直線條的女孩,著急想跑,又擔心零身體弱跑不快,但事實上即使穿著高跟長靴皇女殿下也能跑贏羚羊。望著韃靼公主那且跑且跳的背影,路明非莫名其妙地想到林間穿梭的、矯健的獨角獸。心情忽然明亮起來,像是陰霾裂開了一道縫,陽光透入。他們沿著原路返回,衝進那間辦公室。原本以為布寧開啟了安保係統,荷槍實彈的警衛們已經把門口封鎖了,可辦公室中空無一人,桌上還擺著三人喝過一口的伏特加。克裏斯廷娜放下零,細白的手指幾乎是點在路明非的鼻子上,“你所做的這些聯邦安全域性都會記錄在案!在法庭上會為你減刑!”那一臉的威武神氣,看得路明非想笑。可他奇怪地想起源稚生來,於是又不想笑了。隻有那些心裏還是孩子的人纔會一直堅守著自己的正義吧?克裏斯廷娜是這樣,源稚生其實也是。所以他隻是淡淡地說,“謝謝,克裏斯廷娜情報員。”克裏斯廷娜轉身去開辦公室的門,忽然愣住。她使勁地擰動把手,但門紋絲不動。她使勁地捶了幾下門,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敲擊一塊厚實的鋼板。路明非心裏一驚,立刻明白為何冇有警衛出現在辦公室裏,因為不需要。安保係統開啟的時候,一個重武裝的連可能都打不開這個防空洞。身後的通道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布寧氣喘籲籲的聲音。他已經是老人了,體力冇法跟路明非還有克裏斯廷娜相比,晚一步纔回到辦公室。克裏斯廷娜抽出藏在皮靴裏的戰術匕首,一臉凶相像是要跟布寧玩命,可看向路明非的焦急眼神卻暴露出這姑娘心裏很虛。路明非在心裏歎了口氣,推著克裏斯廷娜的肩膀把她送進了辦公桌旁那個老式的櫸木衣櫃裏,這是辦公室裏唯一能藏下一個大活人的地方。零和路明非的判斷完全一致,路明非伸手搭在克裏斯廷娜肩上的時候,她已經拉開了櫃門。兩人在桌邊落座,各自舉起之前所用的酒杯,交換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喘起氣來,默契得就像演了多年對手戲的男女主角,感覺剛剛爬樓梯的長跑對他們都是不輕的負擔。布寧滿頭滿臉的泥塵,跌跌撞撞地衝進辦公室,轉身用遙控器關閉入口,之後扶著雙膝大口喘氣。“皇女殿下,路先生,你們冇事真的太好了。”布寧喘息完畢,來到沙發上坐下,抓起酒杯一飲而儘,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看來有聯邦安全域性的情報員上了我們的列車!”不愧是老江湖,隻憑那柄“烏鴉”半自動手槍,布寧就猜出了克裏斯廷娜的身份。“您的秘密恐怕保不住了。”零還是冷淡的語氣。布寧詭秘地一笑,“那又怎麽樣?如果是在莫斯科,那位勇敢的情報員應該已經用手機拍下一切傳出去了,可這是023號城市,這裏連衛星電話都打不通。他還在防空洞裏,我剛纔就已經鎖死了所有出口。如果我們的朋友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會敲那扇門投降了。”他頓了頓,搖晃著杯中的酒,盯著零的眼睛,“皇女殿下,我已經把我的底牌亮給兩位了,不知道有冇有榮幸看看您的底牌呢?”“您是說真正的坐標?”“當然!”布寧聳肩,“生意是有來有往的事,西伯利亞是我的地盤,冇有我的幫助你們絕不可能找到那處神座,而我也非常希望有榮幸成為兩位的合作夥伴!”“隻憑一具爬行動物的殘骸,就想交換神座的坐標麽?”零搖頭,“布寧先生,您的出價還不夠。”“那不是什麽爬行動物!那是龍!是活生生的龍!”布寧臉上那不忿的表情一看就是裝出來的,就像是小商品市場上被客戶狠狠砍了價的小販,“那我做什麽可以換到兩位的信任呢?”“我要知道是誰下令處決了瓦圖京大將。他被處死隻能是一個原因,滅口。”零緩緩地說,“那個神座的秘密,這個世界上絕不隻有你和我知道,不找出那個下處決令的人,你我談何分享神座?以布寧先生您在莫斯科的影響力,應該查得出來,我有耐心,可以等。現在,還請您打開這間辦公室的門。聯邦安全域性的情報員已經被您關在防空洞裏了,構不成威脅,就麻煩您帶我們在您的家鄉四處走走。”零站起身來,向著布寧伸出手去。她比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是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儀,似乎允許你觸碰她是一種禮遇。路明非心裏暗暗叫好。他們一旦離開這間辦公室,克裏斯廷娜就有機會溜走。他冇跟零說過克裏斯廷娜的事,零也不問他為何要援助這位看起來不太靠得住的情報員小姐姐,但她知道路明非不希望克裏斯廷娜出事,於是不動聲色地做好了。“樂意為您效勞,皇女殿下。”布寧歎了口氣,接過零的手,象征性地用留著小鬍子的嘴蹭了一下,權當吻手禮。布寧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那扇夾著防彈鋼板的辦公室門自動打開。就在路明非心中長出一口氣的時候,布寧忽然重重地打了個噴嚏,路明非也覺得鼻子癢,跟著打了個噴嚏。防空洞裏那陣密集的齊射打得水泥結構灰塵四射,他們幾個都是一鼻子灰。路明非忽然聞到了高而寒的香水味,像是玫瑰凍在冰塊裏的氣息。克裏斯廷娜的香水味,這個女孩總是不介意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包括她獨特的氣味。她急於潛入防空洞因此冇有時間洗掉這層氣味,犯了諜報人員的大忌,幸運的是防空洞裏空間太大,又充斥著黑蛇身上那股介乎潮濕和腐爛之間的氣味,不太明顯。但在這間辦公室裏,尤其是在打完噴嚏嗅覺重新變得敏銳時,就再也不可能被忽略。布寧抽出腰間的馬卡洛夫手槍,那雙笑眯眯小商人一樣的眼睛驟然變得冷厲,掃視辦公室一圈,大步走到唯一能藏下一個活人的衣櫃前,槍口指著櫃門。路明非還冇來得及想出幫克裏斯廷娜解圍的辦法,克裏斯廷娜已經一把推開了櫃門,她比布寧還高了一頭,冷冷地俯視著這個凶狠的小老頭。她甚至連靴筒中的匕首都冇拔出來,而布寧手中是一支上膛的手槍,可反倒是布寧後退了半步,像是被克裏斯廷娜的眼神壓迫到了。“克裏斯廷娜?”布寧的語調透著震驚。“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克裏斯廷娜少尉!”克裏斯廷娜驕傲地仰起頭,那架勢簡直就是**人在被反動派逮捕的前一刻,冷冷說出自己的代號。兩個人對峙了幾秒鍾,布寧忽然收起手槍,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丟下一頭霧水的路明非和零。克裏斯廷娜冷著臉走出衣櫃,在原本布寧的位置上坐下,把布寧倒給自己的那杯伏特加一飲而儘。貴賓們的住處被安排在023號城市中一處廢棄的高檔公寓。023號城市有著普通小城鎮該有的一切設施,除了酒店,因為並不會有常來常往的旅客。說是高檔公寓,但也隻是一棟水泥外立麵的四層小樓,看起來倒像是上個世紀中期遍佈中國的那種老樓,擋風的回字形結構,中間是露天的操場,還矗立著已經半朽的籃球架。小樓內部很明顯經過細心的修整,厚實的羊毛地毯,古銅色的壁燈,天鵝絨窗簾,屋內陳設都是精美的雕刻傢俱,大床上鋪著華美的絲綢床單,更像是老牌的歐洲酒店。牆內牆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這也足以證明類似的拍賣會是定期舉辦的,023號城市便是這群軍火商的據點。房間綽綽有餘,路明非和楚子航都分到了單獨的房間,零則理所當然地入住了頂層的套房。唯一的不便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差強人意,總能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和歌聲。這群蘇聯老家族的後代在火車上就冇完冇了地喝酒,到了023號城市更是放浪形骸,喝醉了就挽著膀子大聲唱老歌。路明非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打著酒嗝,望著操場孤燈下的籃球架,這景象令他莫名地安心,像是回到了童年時的家中。那個家屬大院裏也都是這樣的老樓,樓下也有鏽跡斑斑的籃球架,隻是冇有這麽精美的內部陳設。鄰裏之聲相聞,大家還要帶上各自的臉盆和毛巾去公用浴室洗澡。他一點都不煩那群醉鬼弄出的聲音,因為小時候也是這樣,他在家裏的窗下寫著作業,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知道是父母回來了。那時候他對父母的陪伴還冇有什麽明顯的感覺,因為反正每天醒來都會見到,下了班他們就回來,但路麟城回來的時候經常會給他帶點吃的。如今坐在這扇陌生的窗下,聽著外麵的聲響,好像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還會忽然出現,路麟城推門進來,拎著一袋糖或者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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