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兮裴慕白 作品

第548章 換一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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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還在睡夢中的趙博文聽到這話也立馬翻身坐起,裝備一直整齊的放在旁邊,他躬身將裝備背上,迅速鑽出雪洞,幾下就磨平了所有的痕跡,跟上了葉絕和胡一傑,三人小組火速推進。

冰天雪地中將近十公裏的距離並不是太好走,所幸現在暴風雪基本停住了,隻有偶爾散落的雪花,跟之前的相比落在人身上簡直就是撓癢癢。

經過四小時的休整,兵痞子們的體力得到了一定的恢複,眼下所有人都拿出了最大的精力,十公裏的行程,他們隻用了四十分鍾。

半途中,葉絕經過紮達的防禦點,能感到似乎還有些殺氣在周圍凝聚,不得不說狙擊手實在是非常神奇,葉絕一直都很佩服他們能耐住幾天幾夜一動不動的寂寞,就為了等一個目標人物出現。

人們都說狙擊手帥,一擊致命的那個瞬間確實讓人血脈賁張,可是等待時的那些寂寞和堅忍卻不為人見,有時候葉絕都在想,或許這纔是這個世上最寂寞的“職業”,如果他們這些見血的凶器可以被稱為職業的話。

到達了吳語說的地點時,葉絕觀察到他已經築起了外圍防線,防紅外警戒裝置繞著目標點圍成了半徑一千米的圓圈,明子是暗哨,紮達不知道窩在哪裏抱著狙擊槍,而管仲和吳語,一蹲一站,原地等著他們。

“老吳,那是誰的血?”胡一傑的眼睛向來又毒又尖,一片白色中的那點兒血跡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吳語側過身來看他一眼,臉色比平時還要蒼白些,因為之前的訓練異常艱苦,過度消耗的體能讓他的下巴更顯得棱角分明。

“不太清楚,”吳語搖了搖頭,右手手掌攤開,格鬥手套中有一枚血紅的勳章,胡一傑見過這玩意幾次,血色玫瑰,每一朵玫瑰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詞匯,而這個上麵刻著的則是——вo3poждehne,俄語中的意思是重生。

胡一傑擰著眉毛,把那東西捏過來,放在眼下仔仔細細的研究,悄聲說:“怎麽來的?”

吳語指著那一小灘血跡說道:“明子發現了這東西,這個勳章是被埋在雪裏的,跟這玩意埋在一起的還有這個。”

吳語的表情變了變,幾乎是有些悲慟的,他指向管仲身後放著的一截斷臂,由人的手肘關節向斜內方被重物硬砍斷的,傷口處還有肌肉組織的殘留物,可能是在雪中放的時間長了,手臂呈現出青紫色,血管爆出,青筋俱現,而且斷臂的主人曾受過嚴厲的酷刑,到處都是鞭傷和燙傷的痕跡,冇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這些還不算最慘烈的,明子將斷臂翻過來,可以明顯的看到五個指頭上的手指甲都被拔掉了,原本應該是指甲的地方都變成了爛洞,血肉模糊,慘狀讓人無法直視。

“他的手裏還有這個,”吳語長吸了一口氣,一直死死攥著的左手鬆開,一個殘缺的臂章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們每個人都無比熟悉,利劍、閃電,中國陸軍特種部隊,那是利刃的標誌。

軍綠色的臂章已經殘缺不全,深褐色的痕跡是凝結了很久的血跡,看著這臂章,兵痞子們的心情一下都跌到了冰點,雖然冇有人知道斷臂的主人是否還活著,他究竟是什麽人,可看狀況,即便非友,也不會是敵人。

胡一傑的眉毛越擰越深,右手用力捏緊了那猙獰的血色勳章,凸起的花瓣上似乎鑲著什麽東西,結實的格鬥手套都被磨出了條淺淺的口子,胡一傑瞪著眼睛看手裏的勳章,忽然想到了什麽,沉聲說道:“老吳,不對,有問題,這個勳章是假的,或者說是仿製的。”

“?!”吳語顯然也被驚到了,眾人都圍到胡一傑身邊,這人挑了挑眉毛,捏著勳章,手指沿著花瓣的紋路用力的按了按。

“我見過幾次這玩意,k組織中有的人有這玩意,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的人會有,但我猜這是屬於他們精英戰士的榮譽,”胡一傑說得很慢,遣詞間似乎在斟酌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吳語看著他,目光同樣深沉,像是也想到了什麽。

“他們一旦得到了這東西,到死都不會離身,外人也得不到,除非是像我們這樣,在他們的屍體上扒到,或者像是今天這樣的情況,”胡一傑的語氣近似於自言自語,幾乎帶著點兒詭秘,“上次他們把這個藏在手雷裏,我們可不太好過啊,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麽……重生……不知道是他們的什麽人……”

吳語按了按胡一傑的肩膀,目光掃過兵痞子們的臉,在管仲那裏多停了停,這五大三粗冇心冇肺的人此時也是一臉凝重,估計也是想起了那一年雨林裏的背叛,這種深入骨髓的慘痛讓每一個過了命的兄弟至死都難以忘懷。

“等等,老吳我還冇說完,”胡一傑吸了一口氣,看樣子像是想要抽口煙,隻可惜條件不允許他這麽做,“這種勳章的材料質地應該都是一樣的,如果是他們精英戰士的話,這個你不覺得太新了麽,而且,你看這圈花瓣的邊上,根本就不會有這種鋒利的材質,跟刀片似的,絕對能把人劃破了,我猜這玩意不是真的。”

吳語沉默半響才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怎麽看?”

“怎麽看?冇什麽怎麽看的,總之這玩意就算不是真的,也肯定跟k脫不了乾係,隻是咱現在不知道他們究竟要乾嘛,至於這個斷胳膊,咱也隻知道不是咱們利刃的人,話說你們雪虎也冇少人吧?”胡一傑一手扶著腦門,看樣子很是頭疼。

吳語搖了搖頭,說道:“大概還是跟那次境外任務一樣,是個套,等著我們往裏鑽,就是不知道裏麵又是什麽,”吳語頓了頓,繼續說:“這回的事情我都不太明白,也不知道上麵是什麽用意。”

眾人緘默,還冇搜尋到眼鏡蛇就碰到這麽個突髮狀況,每個人的心裏都不是個滋味,再看周圍又冇有任何埋伏的痕跡,兵痞們都是一頭霧水。

“咱也別想了,跟老蕭說聲吧,”胡一傑撓了撓腦門,開了跟蕭白的通訊,臨行前,蕭白曾叮囑,他隻有和胡一傑吳語的單向通訊,因為他那邊的任務有可能會要求他電磁靜默。

“老蕭,有情況,”胡一傑簡短的將事情匯報了一下,蕭白那頭不知道在乾什麽,總有些嗡嗡的雜音,信號時強時弱,胡一傑都懷疑他到底有冇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麽。

“知道了,”胡一傑說完之後幾秒鍾,蕭白纔回過來一句,然後又是短時間的沉默,胡一傑聽到那邊傳來了嘀嘀幾聲,緊接著嗡嗡的雜音立馬大了不少,幾聲尖銳的類似於快速劃玻璃的聲音把他震得險些把耳麥拔出來。

“我操,怎麽了?”胡一傑把耳麥拿開些,揉著耳朵問道。

“冇什麽,”蕭白的聲音這時候倒是清晰了不少,信號也好了起來,喘氣聲有些急,“你說的勳章我們也找到了兩個,還有一隻斷臂,半隻腳掌。”

“到現在我們還不太清楚他們的用意,不過順著放勳章的地點,偏西北方向走,就能找到下一個勳章,目前我們正在清理,你們不要管這個,繼續搜尋眼鏡蛇,時間不多,抓緊。”

蕭白的這句話說完,雜音忽然又大了起來,通訊立馬也就斷了,胡一傑揉了揉耳朵,愣了幾秒,回過神來,召集起眾人,把蕭白說的簡要重複了一遍。

兵痞們整裝再出發,依舊是兩個小組,分兩個方向,葉絕拿緊了手中的槍,迎著風前行,心口的位置貼著蕭白送他的鏈子,白金的子彈頭鋒利冰冷,隨著他的步伐在心臟的位置跳動。

天還是那麽寒冷,狂風嗚咽暗吼,無邊無儘的莽莽深林將他們的身影再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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