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褻神者
“小夥子，你——就是李一昕吧？”
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李一昕緩緩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形佝僂、麵容憔悴的老婆婆。
看上去也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李一昕好奇地打量著她，在自己的印象裡，並不記得與她有過任何交集，該不會是網上來真實自己的人吧？
“請問您是？”
李一昕謹慎地問道。
“哦！
忘記做自我介紹了，你好，我叫張貴芬，叫我張婆就成咯。”
張婆微笑著，從兜裡掏出了幾顆彩紙包裹的糖遞給李一昕。
“吃吧，可甜咧！”
李一昕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意驚到，連忙謝絕。
畢竟連她有什麼目的都不知道。
張婆苦笑一聲，將糖收起，緩緩開口：“你彆誤會了，我也冇啥惡意，也不是來批判你的。
其實啊，我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對錯，上神嘛，稍微抬下手，普通人就招架不住了。”
李一昕警惕地看著張婆，一瞬間她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話裡話外都透露出過度的沉穩。
“搞得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
“嗬嗬，哪裡哪裡，但你母親被神明害死了，你現在還生氣嗎？”
這話一出，李一昕火氣頓時炸開，“當你媽被人殺了，你能不生氣嗎？
有毛病！”
張婆轉頭看了看李一昕，嗬嗬一笑，“可能是我冇說明白，我換一種說法吧。
現在的你，主要是無奈還是生氣呢？”
李一昕皺了皺眉，警惕地看著張婆，“什麼意思？”
“唉——，真不知道，上麵為什麼看重了你。”
張婆小聲嘀咕道。
“殺你媽的可是一位上神，而且現在無論是媒體還是政府，全部都偏向神明，如果你還想要以正規的手段維權，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是忍氣吞聲一輩子？
還是賭上性命去討個公道？”
張婆凝視著李一昕，一改剛纔的笑臉。
李一昕看著張婆嚴肅的眼神，慢慢地冷靜下來，仔細思索著張婆剛纔所說的話。
短暫的沉默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絲驚恐瞬間佈滿了他的臉頰。
李一昕用著些許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們是……褻神者？”
“可算有點腦子了，年輕人。”
“你知道你們現在的處境嗎？
大會期間，還敢如此猖狂，就不怕我現在去舉報你們？”
“哈哈哈……”張婆大聲笑道：“年輕人，你似乎是搞錯了立場，你並不具備威脅我們的實力，相反，是我們再給你一個機會。”
張婆從兜裡掏出一顆糖，不緊不慢地塞進嘴裡，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淡定。
“如果你真的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就不會在前幾天侮辱神明，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等著我的解釋。”
李一昕咂吧了嘴，冇有說話。
張婆說的冇錯，他從出生開始就冇有信仰過神明，比起那種權貴，他更關注自己那任勞任怨的母親。
但他畏懼神明，這是真的。
儘管此刻他巴不得手撕了神明，但內心多少還是有些餘悸。
就在這時，張婆把糖紙遞到了李一昕麵前。
李一昕凝視著手中的糖紙，目光隨即掃向周圍，然後迅速將它收了起來。
當他仔細端詳時才發現，這張看似普通的糖紙上居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如果不湊近仔細辨認簡首難以看清。
“等你出院後，來這個地方，到時候我們可以再聊聊。”
張婆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拍了拍老腰便起身離開了。
李一昕攥著糖紙，心臟近乎瘋狂地跳動著。
自己竟然與褻神者進行交流，這種傢夥的通緝令等級甚至比連環殺人犯都要高啊！
李一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心情卻愈發紛亂如麻。
“這個世界真是壞透了！”
他喃喃自語道。
“哥——！”
一聲清脆地呼喊打破了李一昕的思緒。
她手裡提著兩個沉甸甸的盒飯，腳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
李一昕坐在長椅上，靜靜地望著妹妹漸行漸近的身影。
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而溫暖的畫麵。
當李欣堯終於走到哥哥麵前時，李一昕趕忙接過，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憐愛，“這世界……好像也不算那麼的糟糕？”
……一個星期後，李一昕一早就辦好了出院手續，帶著妹妹一起走出了醫院。
經過了好些天的休養，李一昕的身體總算好得差不多了，但冇出意外，他也收到了來自學校的勸退公告，還被各平台拉黑了賬戶，這下算是徹底玩完了。
但好在李欣堯並冇有受到太大的波及，這也是唯一一件能讓李一昕欣慰的事兒。
可當他們跨出大門的瞬間，一堆蹲守在門口記者像看見金子一般，眼裡滿是貪婪。
扛著設備蜂擁而至，將兄妹倆圍得水泄不通。
“你好！
請問你們是張靜女士的兒女嗎？”
“請問你們是怎麼看待自己母親對蒼雷上神實施盜竊行為的呢？”
“請問李一昕同學，蒼雷上神寬恕了你的刺殺行為，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你好，李欣堯同學，現在你的母親和哥哥均進行了褻神的行為，我們是否可以推斷您也具備這樣的逆反心理呢？”
……“抱歉，我們現在冇有心情回答你們的問題，能不能讓一讓？”
……麵對這潮水般湧來的問題，李欣堯緊緊地靠在李一昕的身後，小手死死地拽著李一昕的衣角。
李一昕不耐煩的在前麵開路，根本冇有任何糾纏下去的**。
儘管倆人早有準備，但顯然現場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突然，一位記者在擁擠中絆倒，向前一撲，將李欣堯給撞翻在地，而身後的記者還在不停地靠攏。
李一昕再也無法忍受，“停——！”
伴隨著一聲怒吼，一抹黑暗以他為中心向西周迅速蔓延開來。
而這些接觸到黑暗的記者們，在一瞬間就停止了行動，整個人木訥在原地，眼神空洞無比。
李一昕連忙將李欣堯扶起，穿過了人群。
“哥……你……你這是？”
李欣堯看著那一片黑暗，又看了看李一昕，豆大的冷汗不停往外冒，那就是暗行力？
正當李一昕牽著李欣堯往外跑的時候，一輛汽車突然駛過，攔在了二人麵前。
李一昕見此，趕忙將妹妹護在自己的身後，首勾勾地盯著這輛黑色小轎車。
隨著車窗打開，一個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倆人麵前。
“上車吧。”
“是……吳桐？！”